第20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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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这件事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汉口那边始终还没有告一段落,所以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也只能是提前先做好预设罢了。仅此而已。相信再过几日,袁司令必然还会更正式的邀请陈督使来商谈此事。”李典又说道。
  陈宦微微皱了皱眉头,然而很快也就遮掩了过去。
  他一开始觉得李典的这话说得太托大了,袁肃居然还盘算计划着正式邀请自己前去商议对南下用兵的事情,傻瓜也应该知道这是请君入瓮呀?对于他来说,目前自己已然跟军队和重庆彻底捆绑在一起,北洋政府也好,护国军也好,汉口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也好,若非是因为重庆这支人马,别说自己一点价值都没有,弄不好还会直接被看不痛快的一方干掉。
  不过仔细一想,既然明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想法,袁肃为什么还要这么安排?难道仅仅是李典口误说错了?可纵观李典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显得轻松自若,很明显所说的话都是经过精心的安排。换言之,那就是袁肃故意如此。如此说来,难不成袁肃是傻瓜?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渐渐的,他觉得愈发不能够捉摸袁肃,除非袁肃从始至终当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然而袁肃真的会这么想吗?他又凭什么这么想,这么想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哪怕袁肃真有这样的寄望,但自己也绝不会轻易买账。哪怕袁肃现在还很年轻,可对方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官,一跃成为袁世凯的侄子,又成为北洋政府正统最后寄望的人,可见其不是一个一点头脑都没有人的。可以说,袁肃连自己的叔父袁世凯都不信任,又怎么可能信任自己?
  “是吗?呵呵,只要是袁总司令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不管如何,李先生当真应该再住几日,不管是商谈正事,还是哪怕游览一下本地的风土人情,都是好的。这不船还没来,索性就这么决定了吧。接下来几日,我必陪好李先生。”一番深思之后,陈宦很是热情的继续挽留着说道。
  这个时候他倒不是在跟李典客套,而是在听过李典刚才的那番话之后,确实希望李典能够继续留下来,以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摸清楚袁肃到底是什么想法。
  “陈督使太盛情了,这次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行程上的安排不瞒您说,在下之后还得去一趟南昌拜会李将军。所以实在只能推辞陈督使的盛情了,实在抱歉。”李典说道。
  “哦?李先生居然还要去江西?”陈宦扬了扬眉毛,露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他对袁肃在这个时候开始广泛联络地方军阀并不是很意外,但是如果袁肃是先派人来自己这边联络,之后才再去联络江西、陕西的话,这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无论是从地理还是从湖北战事的联系上面,袁肃也应该先去江西再来重庆才是。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是反其道而行之?重庆与湖北战事瓜葛不大,反而江西方面一直有暗中援助汉口的趋势,即便要拉拢首先也应该找李纯才是。
  “是的,早先便已经与李将军约好见面的时间了,所以才不能再在重庆多逗留。”李典直截了当的说道,同时也认真的观察着陈宦的表情变化。
  “既然如此,那真是不巧了。不过下次李先生再来重庆时,我保证一定招待周到。这才就算是我不是了,李先生千万不要见怪啊。”陈宦也没有再继续劝说,客气的说道。
  “岂敢岂敢。”李典罢手说道。
  第119章,八月之初
  汉口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不单单是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内部的那些乌合之众,就连委员会主席曹锟本人也都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子算是彻底要告别政治舞台了,甚至都还有性命之忧。他从始至终所预测的只要拖延足够的时间,就能赢的这场对抗最终的胜利,只是却没有预料到,自己拖延至今的时间,却仍然不足以成事。
  或许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此消彼长”这个道理。随着中央近卫军在前线越来越来有干劲,同时也渐渐取得了一些优势之后,纵然全国上下那些不知所谓的星斗小民们还是听风是雨的高呼“反帝制”,但隐藏在整个社会背后,真正掌握着全社会权力的那些资产阶级、官僚阶级、少数知识分子们,在他们看来一切却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中国目前的社会结构仍然很落后,只有那些控制着社会的人想要改变,这次“变革”的行动才真正有可能得以改变。老百姓?这些人都只不过是龙套看客罢了。就如同当年清廷所遇到的“戊戌变法”之类,声音叫得再响亮有什么用?真正控制着各方面大权的那些老爷们不点头,一切都如同竹篮打水。
  曹锟现在当真有了一种陷入众矢之的的感触,万万没想到做为过来人,自己却千算万算把这么简单又这么浅显的道理给算漏了。这也是为什么中华革命党在这段时间如此大张旗鼓的造势,可终归影响平平。要想推翻袁世凯的北洋政府,除了舆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掌握整个社会。只可惜有些东西偏偏不是那么容易。
  民智未开,所以“民主”所带来的力量如今根本不可能发挥出来。
  正是有鉴于此,曹锟这几日十分懊恼,有时候认为自己当初做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有时候又痛恨自己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内容,还有时候则是感叹“天不助人”。
  做为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实际的掌舵人都如此,更遑论下面那些乌合之众。
  眼见孝感惨败,五万多人的主力部队竟只逃回来几千人,汉口这边无论是从声势还是从实力上,算是一下子都打完了。哪怕这几日天天开会,会议上一直都声称陕西、江西两省已经有所行动,是,没错,确实有一些行动,但也都是可以忽略不计如同蝼蚁般的行动。人心早已经散了,剩下无非是趁最后一点时间来做出最后的决定。
  从七月份开始,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下属的行政单位便开始出现了一些情况,最开始只是那些底层的小官员,经常动不动便请假不到。私底下却是盛传很多人已经在为出逃汉口做准备。至于上面那些监督的官员也都无所作为,认为这些小官员原本就是混饭的等闲之人,如今是走是留根本不足轻重。
  可是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开出的先河,这种人人自危想要寻找后路的形式,很快就开始向委员会的高层蔓延。不光是那些军政要员,甚至连带的那些原本支持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的汉口大商人、大财主们,也立刻收紧了囊袋,并且悄悄的通过各种办法将家产转移到南方,或者更好的则是转移到北方。
  随着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内部的紊乱越来越严重,武汉三镇的社会秩序也越来越混乱。
  许多士兵都开始绝望,而这种绝望的氛围又彷佛是瘟疫一般传染力极强,很快便从骨子里认定汉口不久将会失守。他们这些当兵的哪怕明知道战争将会是失败的结果,可偏偏仍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逃走,并且真到打仗的时候也得义无反顾的上前线当炮灰。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怨恨,再加上原本松散的军纪,最先绕道武汉秩序的人反而就是这些大头兵。
  到七月中旬过后,几乎每天都能传出士兵聚众赌博、抽大烟酗酒的报告,对于这些情况还算是小事,甚至可以被当作完全忽略不计的芝麻绿豆般的事。而相对于更重要的,则是频繁的发生士兵进城抢x劫、偷窃,吃霸王餐,任意殴打以及互殴,更有甚至还有强x奸、杀人等等恶劣事件。
  起初曹锟还曾下令整治,可是才没过几天,情况愈发不可收拾。别说没有多少人能去执行命令,甚至只要是军队中层的军官也都全部加入了那些恶劣行为之中。
  对于武汉的情况,早先潜伏在汉口的特攻队很快便汇报到了信阳。
  不过因为这段时间袁肃本人还没有从开封返回,而之前总司令部制订的计划全部都是遵循孝感战后的休整上面。所以即便明知道这是一个好时机,可仍然没有办法立刻采取军事行动。即便这份汇报送到了在孝感整顿军备的蒋百里手里,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和推测,也没有觉得在这个时候适合发动进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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