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记(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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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答听起来像是废话,于是默尔丝接着说:“我看到你,对你感兴趣,选择过来和你聊聊天——流程就是这样。”
  墨莲娜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默尔丝捧着玻璃杯的手指。默尔丝认为墨莲娜可能想之后调查杯壁留下的指纹,从而确定“陌生人”的身份。
  无所谓,默尔丝本就不打算隐瞒身份。
  “说实话,比起‘毁灭世界’,我觉得应该毁灭的只有人类才对。”默尔丝没有抹去杯壁的指纹,将玻璃杯放回桌面,“世界有什么错呢?世界明明那么美,草木枯荣,日升月落,自然循环,生生不息。而人类是唯一会改造环境的生物,毫无节制的壮大、索取、破坏,就像癌细胞。”
  “人类对人类更加残忍。”
  “我常常想象那些和我一样的弱者,那些无力反抗命运的弱者,被轻贱、被虐待、被践踏、被压榨、被奴役、被蹂躏、被施以酷刑。”
  “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运气比那些人更好罢了。”
  默尔丝停止讲话,墨莲娜朝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会想起过去的事情。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我有多么幸运。”
  “在成年之前,我曾经多次和成年男人独处。虽然这可能是偏见,但生活中最常见的犯罪往往在这种情景下发生——这算是被害妄想症吗?”
  “我也看社会新闻。”墨莲娜说,“而且,你很漂亮。”
  “不,以前并没有现在这么夸张。”默尔丝态度诚恳,“只是一般犯罪者不会对受害者的容貌太挑剔。”
  “继续说吧。”墨莲娜笑了笑,“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
  “小学的时候,我忘了给家长在试卷上签字,又害怕被老师用戒尺打手心,就冲出了教室。因为校门紧锁,只好在学校操场里游荡。副校长发现我走在空荡荡的操场上,问明原因后,牵着我的手回了教室,打手心的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包括其他几个差点被打手心的同学在内,皆大欢喜。”
  “嗯,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墨莲娜问,“如果换成不幸的事情,那就是你不仅被副校长严厉训斥,还被老师用力打手心吗?”
  “不,用社会新闻的思路想想看。”默尔丝认真地说,“如果副校长把我牵去他的办公室呢?上课期间,大家都在教室,周围没有人,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和最常见的受害者一样,被他问话就会老实回答,被他伸手就会乖乖跟着他走。他其实可以对我做很多事情。”
  “那样的话,恐怕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墨莲娜颔首道,“我大概知道该如何解答了。换下一个吧。”
  “初中的时候,我担任语文课代表。语文老师是个中年男人,他有单独的办公室,总是锁着门。我抱着一大堆作业本送去办公室,常常吃到闭门羹,导致要多跑很多次,眼巴巴地等着碰到门没锁的机会,比其他课代表倒霉多了。这是个有点倒霉的故事。”
  “关键是封闭场所呢。”墨莲娜话锋一转,“你只在学校有与成年男人独处的机会吗?”
  “我妈妈曾经问过我爸爸,问他是否对我有‘那种想法’。”默尔丝语气毫无波澜,“最开始我感到非常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爸爸小时候就看过爷爷,也就是他爸爸,当着小孩子的面和表亲动手动脚。然后我爸爸长大了,和爷爷一样喜欢在外面玩女人。反正我是搞不懂男人的想法了。”
  “看来是你妈妈把你保护得很好。”墨莲娜说。
  “对,当我妈妈担心我的音乐老师会和我独处的时候,我还什么都没意识到呢。”默尔丝露出些许怀念的神情,稍后,她恢复了平静,“高中的时候,这次不是成年男人,我遇到的是向我表白的班里的小混混。他总是找我借文具,比如橡皮擦,又不及时还,和周围其他丢三落四的男同学一样,但我不会拒绝别人,我只在心里烦他们。当他把我堵在教室的角落,向我表白的时候,我立刻摇头,最后不了了之。这是个无疾而终的故事。”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喜欢用……奇怪的称呼叫我。”默尔丝自嘲地说,“莫名其妙,这种谁能明白啊?”
  “那你后来明白你喜欢他吗?”墨莲娜对此颇有兴趣的样子。
  爱聊八卦,大概是人类共同的天性。
  “毫无感觉。”默尔丝很笃定。
  “好吧。”墨莲娜微微叹气,“所以这次的关键是身份,对吗?如果他叫来几个同伴,找机会把你带走,那就是又一个常见的犯罪现象了。”
  “嗯,然后是高中毕业后,我上错了车,是一辆私家车。司机看到我在路口等车,打开车门笑着说‘我来接你了’,我就上了车。幸好及时发现,我妈妈打来电话说接我的人没有看到我,于是我叫司机停车,让我下了车。这是一个让人见笑的故事。”
  “这可真是难以想象。”墨莲娜有些惊讶,“你以前如此毫无防备吗?”
  “太客气了,我这种就是缺心眼。”默尔丝往后仰躺,后背靠到沙发上,姿势更加放松,“大学期间,我晚上独自走在校园里,碰见一辆私家车,里面坐了三四个成年男人,他们向我问路,并且热情地表示愿意顺路带我一程。恰好我有事要办,已经快到终点,于是我拒绝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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