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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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景生情的人待在家里更加伤心欲绝,扭头下了楼,跑去了小广场的池塘边,坐一张长椅上抱膝痛哭。
  有脚步声赶来时,孟以栖的眼睛早已模糊,却还是凭借着轮廓辩清泪光里的杨靖安,他一直候在楼下的车里没有离开半步。
  人类的悲喜并无相通,只有经历过才晓得此刻的伤感与遗憾,沉默的人静静等着伤心的人宣泄悲伤,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本能地靠过来,掌心不由自主托在披头散发的后脑勺按入怀里,由着她滚烫的眼泪浸湿了自己干净整洁的衣服。
  后来,直到爷爷入土为安,孟以栖能真正坦然面对死亡时,有关于那晚最后的记忆,她始终深刻地记在脑海里。
  她记得自己把杨靖安的衬衣蹭得很脏,也在冷静下来时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市里,说着说着又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鼻涕,再振作精神赶回家准备守夜。
  灯火交相辉映的单元楼下,孟以栖与杨靖安道别,直到她快爬上叁楼时看了眼月洞外,伫立在路灯下的少年还未离开,他仰着脖子冲她挥了挥手,说了句令她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叮嘱。
  “孟以栖,好好吃饭,不许伤害自己。”
  从前那个不许她踏进东院,不许透露亲戚关系,处处与她对着干的乖张少年似乎真的消失不见了,而他的照拂令孟以栖在后来一段时间里回忆起都心生温暖,也因此后续的相处时光继而变了味。
  大一上学期期中考试结束后正巧是杨靖安生日,她投其所好斥巨资买了一副专业竞速泳镜送他,有人显然很满意她这次的手笔,只是一向生日里呼朋引伴的人今年却格外低调,孟以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第二个为他庆祝的朋友。
  江景旁一座高楼内的旋转西餐厅包厢里,坐在圆桌对面的孟以栖问在脱外套的人,“你兄弟唐棹怎么还不来?”
  “他忙着搞对象。”
  孟以栖惊讶,“可是你过生日他也不来吗?”
  有人十分平静地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男人就是见色忘友的东西,等你恋爱就晓得了。”
  孟以栖心想男生的友谊好塑料,又想到有人大二了居然身边没有一个女生,还有他今天过的是十九周岁生日,国内女子的法定结婚年龄正好是二十周岁,那他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和同龄的林夕梦先订婚了?
  胡思乱想的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对面有人用摘下来的玫瑰花瓣丢过来,落到倒映着愁眉不展面孔的白色餐盘上,一侧脸颊在突然而来的质问里活似烫红了的娇艳欲滴。
  “有没有偷偷谈恋爱?”
  心无旁骛的人摇头晃脑,“没有。”她想说自己学医的都忙死了,哪有功夫谈情说爱。
  “那有没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没有啊。”某人全然一副肯定的样子,毫无半分心虚。
  欲言又止的杨靖安选择带过这个话题,毕竟有人的榆木头脑似乎还没有开悟。
  前菜、副菜、主食、汤、甜点相继上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到生日蛋糕推上来,孟以栖惊喜发现蛋糕是黑白相间的大熊猫造型。
  “你也喜欢大熊猫吗?”
  孟以栖没有任何歧义,可有人就是会错意问她,“除你之外还有谁喜欢?”
  后知后觉的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日子里提及他的死对头,心虚地摇摇头,“我就是说我自己啊。”
  不欲扫兴的人不计较了,“吃吧。”
  孟以栖提醒,“你还没有许愿。”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的?”应有尽有的人过了九岁之后再也没许过愿望,如果此刻非要许一个,他心里也有个准确答案,只是不屑于借玄学来实现。
  孟以栖绞尽脑汁想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里还需要许愿,可是她还是为他点上了蜡烛,“可仪式感不能少,你就算什么都有了也可以许愿啊,比如学业顺利、家人健康、爱情长久……”
  “等等。”杨靖安敏锐地打断她,“什么叫爱情长久?”
  一直揣着明白的人终于有机会提及,“你不是和林夕梦有娃娃亲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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