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故布疑阵(2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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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着急,泰德想。别着急,他会等的,他知道我们在家,你瞧。
  “好吧,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波蒙特太——”柏莱勒刚开口,丽兹冷静而痛苦地说:“我认为你们最好等一等。”
  泰德拿起电话吼道:“你想要什么,你这狗杂种?你他妈的到底想要什么?”
  万斯吓了一跳,大卫正准备吃第一口香蕉,这时僵住了,联邦特工们的头猛地转过来。泰德强烈地发现自己希望阿兰庞波在这儿,而不是在奥罗诺和胡默医生谈话。庞波也不相信斯达克,至少现在还没有,但至少他有同情心。泰德认为这些人可能也有,但他非常怀疑他们是否了解他和丽兹。
  “是他,是他!”丽兹对柏莱勒说。
  “啊,天哪!”柏莱勒说,和另一个特工非常困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现在他妈的该怎么办?
  泰德听到并看到这些,但却与他们隔绝开了,甚至与丽兹也隔绝开了。现在只有斯达克和他,再次重逢,就像过去杂耍海报说的那样。
  “冷静,泰德,”乔治斯达克说。他听上去很高兴“没有必要大发雷霆。”这声音跟他预料的一模一样。连那种模糊的南方口音也一样。
  两个技术员的头短暂地靠在一起,然后大卫奔向通讯车和预备电话,手里仍然拿着他的香蕉,万斯则跑向地下室检查声控录音机。
  两个联邦特工在客厅中间瞪着眼,看上去好像要互相拥抱以求安慰,就像森林中迷路的孩子一样。
  “你想要什么?”泰德用平静些的声音问。
  “哎,只是告诉你它完了,”斯达克说“今天中午我杀了最后一个——那个为达尔文出版社财务总监工作的小姑娘。”
  他的话有点儿南方口音。
  “她是第一个向克劳森泄密的人,”斯达克说“警察会找到她的,她在闹市区第二街那儿住,她的一部分在地板上,我把其他部分放在厨房桌上。”他笑了“这个星期真忙,泰德。我动奔西走,忙得不行,我打电话只是要你安心。”
  “我并不觉得安心。”
  “哎,需要时间,老伙计,需要时间。我想我会南下去钓钓鱼,这个城市的生活让我厌倦。”他笑了,这声音高兴地让人觉得恐怖,泰德觉得身上好像有虫在爬。
  他在撒谎。
  泰德确知这点,就像他确知斯达克是故意等到录音和追踪设备装上后才打电话一样。他能知道那种事吗?回答是肯定的。斯达克可能是从纽约市的什么地方打的电话,但他们俩被无形但已无法否认的琐连在一起,就像双胞胎一样。他们是双胞胎,是同一整体的两半。泰德惊恐地发现自己飘出了身体,沿着电话飘过去了,不是一直飘往纽约,而是飘到半路;在马萨诸斯州西边与这怪物相遇,也许他们会相遇然后又合而为一,就像每次他盖上打字机拿起一根该死的贝洛尔牌铅笔时,他们相遇而又合而为一一样。
  “你别他妈的撒谎!”
  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跳起来,好像被人捅了肛门一样。
  “嘿,泰德,这可不太好!”斯达克说,听上去很委屈“你认为我要伤害你吗?见鬼,不!我在为你报复,朋友!我知道我必须那么做。我知道你胆小如鼠,但我并不因此否定你,这世界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我究竟为什么要向你报复呢?”
  泰德的手指落到他额头的白色伤疤上,使劲揉搓那里,把皮肤都搓红了。他发现自己在拼命把握住他自己,把握住他自己的基本存在。
  “他在撒谎,我知道为什么,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这没关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我。他知道警察会觉得古怪,他知道他们在偷听,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也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那使他安全。他们相信他是个心理变态者,他们只是以为他是乔治斯达克,因为那是他们不得不那样想的。所有其它的想法都有悖于他们所学到的一切,世界上的所有指纹都不会改变那一切。他知道如果他暗示他不是乔治斯达克,如果他暗示他终于罢手了,他们会松懈下来,他们不会马上取消警察保护但他能使警察提前取消保护。”
  “你知道埋葬你是谁的主意,那是我的主意。”
  “不,不!”斯达克轻松地说“你被引入歧途,如此而已。当那个狗屁克劳森出现时,他把你吓坏了——就那么回事。然后你打电话给那个自称文学经纪人的猴子,他给了你一些实在差劲的建议。泰德,这就像谁把一堆大粪放到你的餐桌上,你打电话问你信任的人该怎么办,有一个人说,‘没关系,把猪肉汤浇到上面就行了。在寒冷的晚上,猪肉汤和大粪放在一起尝起来好极了。’你从来不是自愿做的,我知道,伙计。”
  “这是个该死的谎言而且你也知道!”
  突然他意识到这一切是多么狡猾,斯达克是多么了解和他打交道的人。“他出现得恰是时候,他出来说他不是乔治斯达克,当他这么说时他们会相信他,他们会听现在正在地下室转的磁带,他们会相信所说的一切,庞波和所有其他人。因为那不仅是他们相信的,那是他们已经相信的。”
  “我决不是在撒谎,”斯达克冷静地、几乎是和气地说“我将不再打扰你了,泰德,但在我离开前让我给你至少一个忠告,也许对你有好处。你别认为我是乔治斯达克,那是我造成的错误,我不得不去杀掉一大堆人以使我的脑袋又清醒过来。”
  泰德听到这话,一下子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自己脱离了自己的肉体,同时,对那个人的大胆感到惊讶。
  他想起和阿兰庞波没有结果的谈话,再一次想知道当他虚构出斯达克时他是谁,斯达克开始对他只是另一个故事。究竟哪里是可信的界限?他是不是由于失去了这界限而创造出一个怪物?还是有其他未知的因素,这因素他看不见,却只能在那些幽灵般的鸟叫声中听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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