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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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赐野也从没指望与其“兄友弟恭”,他只是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永远地待下去。
  两人各怀心思,温父在专心致志地抄写,一时间,偏殿里只能听见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庙内一片寂静,庙外沸反盈天。
  距离开节仪式不足一个时辰,此刻,宽阔的空地上已是人头攒动。
  需要在今日补灵的郎君们,已经按照纳供的情况,在空地西侧依次排起了长队。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甜水村的村民,多是在景宁县或其他邻近县里居住的外地人。
  他们有的是因为离家太远回不去,有的则是卖身为奴无家可归。根据朝廷的规定,这些人可以就近参加各个村落的赐灵节,只是需要提前报备。
  由于不熟悉村里的情况,这边的人相对比较安静,而另一侧,俨然成了“大型村民交流会”现场。
  各家娘子们拖家带口聚在一起寒暄,村子里的郎君们几乎都不再需要补灵,此时出来就是为了凑热闹,也为了光明正大地给人相看。
  人一多起来,就容易出事,殷琇此时被叫出来,就是来给人调解纠纷的。
  就在刚刚,张娘子家的二郎和刘娘子家的四郎打了起来,起因是刘四郎搬着椅子经过,“不小心”将椅子腿磕在了张二郎洁白的衣摆上,张二郎急着要说法,又“没注意”在刘四郎雪白的靴子上踩了一脚,更加“凑巧”的是,两家近来同时相中了孟家小娘,都在摩拳擦掌地想将对方比下去,至此,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等殷琇赶到时,温凛已经一手抓着一个将人拉开了,刘四郎的发带被扯散,柔顺的长发此时炸成了“鸡窝”,张二郎的腰带被拽断,此刻正紧攥着外衫,气急败坏的脸红成了“大虾”。
  就算如此,两人还在互放狠话,温凛觉得头疼,只想挨个儿把人揍一顿,殷琇一个女子,一时半刻的,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的长辈现下又都不在此处。
  最后还是孙大娘家的小郎君出来劝和,他人缘不错,分别在两人耳旁说了句话,两人身子一僵,慌乱地四处看了看,立时便安静如鸡,罢手言和了。
  殷琇认识这位小郎君,笑着走近向他道谢:“多谢孙郎君,方才多亏你出言调和,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何时。”
  孙墨垂着眼不敢看她,脸红道:“殷娘子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我,还未谢过您的救命之恩。”
  他说这话其实不然,当时殷琇刚给他接上腿,孙家人就已经对她千恩万谢过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找个由头见见殷琇罢了。
  两人正说着,孙大娘也过来了,她先是对着殷琇又是一顿感谢,而后开始想方设法地向她“推销”自己的儿子,一会儿说他懂事有良心,一会儿又说他近来每逢下雨,膝盖还是不大爽利,央求殷琇得空了再给他看看。
  温凛在旁边听得快把拳头捏爆,清心咒已经不管用了,他气得要死,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出该如何把人赶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清晰的嗤笑声:“呵,腿脚不好就回家躺着去,没事出来瞎蹦跶,没得再给别人添麻烦。”
  蔺岑舟步履生香,清泠泠的声音毫不留情,孙氏母子的脸顿时黑如锅底,他漫不经心地睥睨一眼,径直走到殷琇身边,连旁边的温凛也直接无视了。
  温凛没见过蔺岑舟,见他一副花枝招展的样子,又旁若无人般往自己妻主身上贴,咬牙暗骂一声“狐狸精”,这一个两个的,打量着他好惹是吗?忍无可忍,他正要上前将人顶开,又一道笑声从远处传来。
  “哈哈哈,在下来迟了,舍弟不懂事,没给诸位添麻烦吧。”
  九月初的天气,蔺岑鸢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她先笑着跟殷琇对了个眼神,又恶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紧接着八面玲珑地开始跟孙氏母子寒暄,把人好生哄走后,才将好友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蔺岑鸢今日本是想早些来的,结果弟弟硬是对着那十来件,她压根看不出区别的吉服磨唧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等他打扮好了,又不许她骑马来,非要她架着那辆比蜗牛还慢的破车载他过来,如今她只停个车的功夫,他又差点跟人吵起来,做他蔺岑舟的姐姐,起码要少活十年吧。
  冲着殷琇将肚子里的苦水倒完后,她挑眉看了温凛一眼,不正经地低声问:“这位是大妹夫,还是二妹夫呀?”
  蔺岑鸢只在殷琇大婚时隔着团扇见过一次温家兄弟,鼻子眼睛都没看清,更别说区分二人了。
  她这样说,殷琇只觉有些惭愧,成婚后,她还从未请人到家中小聚过,倒是她见天儿的到蔺府“蹭吃蹭喝”。
  殷琇咳了一声,赶紧把温凛喊过来:“这是我的侧夫温二郎,阿凛,这就是我的至交好友蔺娘子,我们成婚时,你应当见过的。”
  温凛闻言赶忙躬身行礼:“见过蔺娘子。”
  蔺岑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俊俏郎君,暗道了句“甚是相配”,而后笑着拱手还礼:“妹夫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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