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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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霜的手很冰,像被这气候冻到了,这会儿才暖起来。
  大赵在北方,冬日下雪,积雪深处能有半尺厚,这快近冬日的时候,天气已然有南方的深冬透骨的寒意。
  沈怀霜哑然一笑:“我又不怕冻着。”
  钟煜没管他说什么:“先生,明日宴席你若不想可以不去。出征前,我说的陪先生闲云野鹤,你想好了,挑个合适的时候,我就和你回崐仑。”
  沈怀霜接过手炉,笑容淡去,又笑了笑:“好。”
  钟煜望着沈怀霜淡去的笑,指节摁在沈怀霜手背上,一时忘记食指指背还贴着手炉。
  “嘶。”突如其来地刺痛烫到了他。
  “子渊,你没事吧。”沈怀霜低头,在手掌里翻了翻钟煜的手指,见那处没什么伤,才松了口气,又抬头,“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
  “大概是累到了。”钟煜偏过头,避开沈怀霜的目光,把话题截止了,道,“再晚些时候,那茶馆要关门了,下午会落雪,从茶室往外看,湖面落雪,还会结冰。你不是说,想看看这里的雪天是什么样的么,走吧。”
  “诶诶诶,殿下!”
  钟煜和沈怀霜没走几步,富海抱着拂尘,迎面走上来,半老的面庞上皱纹更深,他低头和气地笑了,鞠躬道:“殿下,娘娘有请,还请殿下和奴才走一趟。”
  “什么事?”钟煜眉心一皱。
  “哎……”富海低头道,“娘娘是有些体己话和殿下说。”
  钟煜反问:“有什么是先生不能和孤一起看的?”
  富海头压得更低,末了,他妥协道:“还请殿下和仙师往这里走。”
  两人置身于满是画像的室中,各类官家女子美态纷呈,或温婉梳妆,或巧笑盼兮,画卷琳琅,铺展了一室,满是墨香。
  沈怀霜从屋内一端望向另一头,画卷入目,他愣住了神,像是被什么忽然撞了下,可须臾之后,手又被钟煜拉过。
  钟煜瞥了眼,面色铁青,拉着沈怀霜,拂袖出了屋。
  “诶,殿下!殿下!”富海头顶冒大汗,抬袖擦了擦,抱着拂尘,小步过去。
  “去和皇后说。”钟煜没回头,心头莫名极其烦躁,握着沈怀霜的手,回头道,“再把婚娶一事搬台面上,孤就同先生回崐仑,避世避个干干净净。”
  富海擦汗连连:“殿下!殿下!”
  道上无人,钟煜低过头看向沈怀霜,遮住了西斜的日头,身形挡在沈怀霜面前。
  阴影覆盖,钟煜垂着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怀霜,问道:“先生觉得我刚才说的这话是气话么?”
  沈怀霜看了会儿,勉强笑了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钟煜长睫颤了下,眸子低垂,像凝着清透的水色:“那你在乎刚才看到的么。”
  沈怀霜心口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下,眼底复现了刚才看到画像的迷茫,他偏过头,费劲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在乎。”
  “是么。”钟煜握着沈怀霜的手,突然攥得很紧,他像哽住了。
  沈怀霜也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觉,他其实是在意的,但不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能明白的情爱,只有他被抛下了。
  “先生……我。”钟煜顿了顿,又勉强道,“这一来一回时间也迟了,我先送你回去。”
  那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二度犒劳的宴席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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