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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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给了梁朝普天下所有学子公平的人,一个叫沈弃,另一个……叫梁宴。
  刚被沈宰辅引荐入朝为官的时候,段久其实很忐忑,因为外界都传陛下与宰辅大人不和,沈大人功高盖主,陛下早有除掉之意,甚至在册封宰辅的前一天,还罚沈大人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段久并非担忧自己的能力,而是担忧沈弃让他效忠的君主,其实暗地里早就想要沈弃性命。
  自古帝王多薄情。
  沈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段久并不希望看到他被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皇帝寒了心。
  但事实证明,沈弃眼光一直不错,挑的人也从来都未出过差错。
  梁宴这个皇帝虽然性格诡异,喜怒哀乐都让人琢磨不透,对跟沈大人关系好的几位官员都带着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外。总体而言,梁宴是个好皇帝。他和沈弃一起清朝堂、兴科举,不仅为百姓减免赋税,还改革科考道路,无论官商、无论贵贱,这世上所有的学子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
  而且段久发现很快发现,陛下和宰辅大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水火不容,随时随地都想取对方性命。
  相反,段久偶尔去宰相府上找沈弃商讨事宜的时候,十之八九都能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蹲在宰辅大人的院子里招猫逗狗,要么就是拎着水壶边抱怨边给宰辅大人的花圃浇水。
  这君臣的关系怎么……看上去这么不像君臣呢。
  梁宴作为帝王每天日理万机,可段久亲眼见过亲耳听到梁宴向御膳房报了一串沈大人喜欢吃的菜名,还吩咐要记得每日送到宰相府里。
  而沈弃作为功高盖主勃勃野心的宰辅,却并没有向外界传闻的那样对皇位有一丝一点的觊觎之心,反而每天下朝跑的最快,恨不得离皇宫十万八千里远——虽然一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陛下传召回来……
  这一君一臣好似寻常百姓家的亲友,又比亲友多了一份君与臣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这种关系实在太奇怪,好像他们分明很挂念彼此,却又不得不强装着争锋相对、明嘲暗讽。
  段久曾为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很快知道了答案。
  那应该是一场春三月,那年的倒春寒来的格外的早,早朝路上甚至还有树梢结着冰碴。
  段久在朝堂上也任职两年有余,他背后有宰辅撑腰,有真才实学,又深得陛下重用,在朝中也算是风光无量。不过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为人低调又不招摇,朝野内外妒忌他的人不少,钦佩他的人也很多。
  那天许是早风太冷,吹的他犯了糊涂,竟把要批改的公文和要呈给陛下的公文弄混。无可奈何,他只能硬着头皮进宫去准备找陛下请罪,顺便把本该送上去的奏章给梁宴。
  但诸事不宜的老黄历早早向他言明了真相。
  诸事不宜的意思是——万事都不宜。他就不应该出门进宫去!
  这是段久通过没关严的殿门,看见陛下往宰辅大人嘴角印下一吻时的真实想法。
  寒风飒飒,一直忙于公务的沈大人趴在案牍上疲累的睡着了,英明神武的君王走下阶梯,取下自己的披风拢在宰辅大人身上,多么君臣和睦的画面啊。
  ……如果梁宴没有笑着、万分自然的、顺便的在沈大人唇上亲了一口的话。
  ……如果段久没有发现沈弃闭着的眼皮微微颤动的话。
  ……如果他在出门时莫名其妙打了喷嚏时就及时止损的话。
  那一切就还如同原先那般。
  君是君,臣是臣。
  对了,上回沈大人跟皇后娘娘是怎么说来着?
  “君臣有别,娘娘,臣从不逾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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