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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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下杯盏,元蘅眼尾上挑,懒懒地撑着自己的鬓角,颇为舒适地倚着:“怎么?永津案如何与我何干?苏大人不会以为我会上赶着凑这个热闹罢?”
  苏瞿:“……”
  他的确是这般想的。闻澈已经倒台,生死都掐在了他们的手里。而只要元蘅为其筹谋,便能将元蘅视作同党一同处置了。而元蘅却似毫不在意一般。
  苏瞿讪笑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元大人怎会与叛王一般?只是本以为你们……过往是有些情意的,苏某担心您伤怀不是?若是您去求情,或许此事……”
  元蘅打断了他:“论公,此事与我毫无干系;论私,他人还没死呢,难不成要我提前开始哭?”
  第106章 雨夜
  “元大人真的风趣。”
  苏瞿自顾自饮酒缓解难堪。
  堂中其余人都出去了, 此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对无言的静寂如同撕开了一个口子,令苏瞿觉得莫名的不安。
  窗子外像是落了雨,这是今夏的第一场酣畅的雨。这样淅淅沥沥的雨水不会引起黎民百姓的恐慌, 是上天的惠施,预示着将是一个丰收的年岁。去岁那场涝灾仿佛过眼云烟, 没几个人能再记得起。
  雨水越过窗棱飘洒了进来。
  元蘅伸手去接, 水珠在手心聚拢,再顺着皙白的手腕滑落, 轻巧地坠在桌角, 盈盈地碎成数滴。
  会是个好年岁罢。
  若是闻澈此刻就在她的身旁, 冲她笑, 那就更好了。
  她想起的不是闻澈在诏狱中的那副模样, 而是曾经那个还算意气风发的闻澈。
  是那个看着玩世不恭整日什么都不做的凌王殿下。是他一身鹤衣, 倚着清风阁的窗子, 隔着永胜街遥遥地冲她摆手,然后被她的转身就走气着了, 咬着牙喊:“你还真走啊,不理人是罢?”
  是那个总是有意无意往侯府去, 只为能凑着个好时机见她一面的闻澈。
  自幼时她对亲人失望开始, 她总是在低估各种情分对于她而言的分量。
  她觉得自己此生不会对谁情根深种, 却又两次被这人绊着走不掉。往后许多年无论走到哪里,总想带着他。看到什么赏心悦目的景色, 总也是会想着他。
  会想,他若是也在, 就好了。
  即便如是想, 元蘅也掩饰得极好。世上再没人能猜透她的心思。
  收回了手,元蘅从袖袋中取出帕子, 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个指节,漫不经心地道了句:“先帝是怎么驾崩的?”
  苏瞿的手一抖,杯盏落地发出脆响,酒液洒了一地。
  元蘅扯动唇角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就在他张口要解释之时,元蘅终于收了帕子,抬眸坦然地直视着他:“有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份遗诏么?”
  呼吸彻底凝滞,千万句要说的话都堵在抠喉咙,苏瞿觉得被人握住了脖颈一般窒息。宣宁皇帝那般谨慎之人,在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之时都知晓宣旨要明锦时刻守着朝云殿,怎么会疏漏立储一事?只不过这些只是猜想,苏瞿以为闻临登基日久,这桩事就能彻底过去了。
  元蘅的眉眼背着烛光,让人看不真切,却能令苏瞿实打实地感受到她的平静。‘
  平静得仿佛是在说今日这酒菜味道真是不错。
  元蘅轻声道:“你知道那时先帝为何将我遣离启都么?”
  认知被全部颠覆,那些众所周知的事如今竟被掀出另一层意思。这种不安让苏瞿的胸口愈发地闷。他见过元蘅据理力争的模样,甚至对此已经想出了应对之法,可这样冷静的元蘅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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