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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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骨极痛,你要按住他,能行吗?”郁晚会武,他不担心她按不住,但担心她承受不了看喜欢的人那般痛苦。
  郁晚和闵宵对上一眼,正色道:“能行。”
  纶尧放心地点点头,绑起衣袖净手,视线朝闵宵一点,“你给他将衣裳脱了。”
  虽不合时宜,郁晚和闵宵脸上都显出几分尴尬,他们虽给对方脱过许多回衣裳,当着另一人的面还是头一回。也不知是边北民风奔放,还是纶尧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看透,全然没有避男女之嫌。
  郁晚未作扭捏,上手解闵宵的衣带。
  待身体敞露出来,这才发现他身上还有几道青紫的瘀伤,郁晚收敛了心猿意马,用被褥将他裹住保暖,心底戾气隐隐高涨。
  闵宵按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唇线抿出一弯浅笑。
  纶尧递过来一方迭好的绢帕,“给他咬着。”
  闵宵张口咬住,视线从郁晚移向纶尧,他已将手擦干,带着水汽的温热手掌覆上他的腿骨。他又移开视线,虚虚垂着未再看人,胸膛的高低起伏变得明显,喉骨紧张地滚了又滚,身上筋骨渐趋僵硬。
  郁晚见状倾过身扣住他两只手掌,未察觉自己声音里也带着颤,“闭上眼睛别看,疼就抓紧我的手。”
  闵宵重重点头,却压不住呼吸越发粗沉。
  纶尧提声示意,“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闵宵阖上眼睛,房中沉寂一息,“咔”地一声骨骼轻响,腿上倏然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好似针锥铁凿,一瞬间侵透四肢百骸,钻心的凉意顺着脊骨攀爬,直直冲入颅脑,恨不能撑裂头骨。
  “嗯——!”闵宵口中溢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浑身绷至极紧,脉络暴突,血红色从脖颈漫上脸庞。
  郁晚紧紧攥住他的手,压住他不受控制、用力挣扎的四肢和躯干,口中不停叫他的名字。
  “闵宵,闵宵...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诚然她说这话就像唬小孩的骗子,断了两条腿骨,华佗在世也无法立即接上,闵宵煎熬了半个多时辰,到后来已疼得麻木,耗尽了力气,恍惚地瘫软在榻上,冷汗将身下的被褥浸湿一片。
  他半阖着眼,似是疼得失了神智,视线没有焦点,一瞬不瞬地落在郁晚脸上,口中的绢帕松落,他只能发出气声。
  “郁晚...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
  郁晚忍下泪意,连连点头,“我不离开,我们以后都不分开。”
  纶尧见两位年轻人互诉衷肠也颇觉动容,但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扰,“骨头接好了。郁姑娘,劳烦你协助给闵少使更衣。”
  他出去片刻,和萦娘一道端着汤药回来。
  郁晚给闵宵喂药,几双眼睛落在他身上,一时无人说话,只听得见瓷勺磕碰的脆响和舀起汤药的微弱水声。
  闵宵已经十分疲惫,但喝了药他没有立刻阖眼休息,一敛面对郁晚时的依赖和柔情,仿佛又变回那位威严肃正的明镜司少使。
  “两位,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他平和地看着萦娘夫妇。
  萦娘颔首,“闵少使,你们怎么会落进边北军队手里?”
  闵宵没有立时接话,目含审视,分明是让对方先交代身份。
  萦娘坦诚:“昨晚那些人...效忠于束绪殿下,也就是边北王束渊的幺妹。营地的驻军撤了七八百,是因为束绪殿下公然造反,大肆突袭集羊镇的隔壁县,他们不得不赶去支援,给营救你们制造了时机。束渊忌惮束绪数十年,但此前谋逆一事从未置于明面来做,他不能奈她如何;此回束渊将你们几人绑来边北,便是逼着十四州开战,她不得不站出来阻止这场战争。”
  郁晚听得咂舌,萦娘夫妻二人看着与普通人家无异,竟然与边北的王室有牵连。
  “自束渊上位,边北奴隶人数逐年大幅增加,他不为百姓谋福祉,且穷兵赎武,实非仁君。二十年前那一战是他一手造成,如今又要挑起战争,大抵只有束绪即位,边北与十四州才得安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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