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传染的疯(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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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爱这样下贱的你。
  我这样形态可怖,她却大胆靠近,俯身拥抱血肉模糊的我,让自己沾上猩红的污块。是她亲手将我瓦解,同时我也渴望将自己展示给她;我极具侵略性的占有撞上她对控制性的强迫性的爱病态的饥渴,同我那件皮夹克上的拉链一般立刻严丝合缝交融在一起,连骑着狂飙的机车时迎面呼啸来的疾风也无从渗进一缕。
  一直在我眼里渺小得不值一提的,仅作为玩物存在的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在我看不见的角落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摇身一变成了我在角斗场里碰上的独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刀刃的锋芒已能无限逼近我的左胸口。亲眼见证她的成长,我竟猛地有了一种将自己胸前的铠甲褪下,送至她刀尖的冲动。
  “嗤……”
  第三声笑,不同于前一次,也不同于最早那一次。这次是对自己一直以来傲慢态度的嘲弄,是扔掉手中象征战意的武器时心怀的无奈,是恍然大悟后对以往所有徒劳的算计的草率作结。
  “你真是……彻底传染了我的疯。”
  我身体赤裸,心也赤裸,是身后这个女人剥光两重的我。
  这句话是我最真实的心声。
  拧开花洒,下了无声的逐客令,我需要在水流中独处一段时光。
  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时,客厅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部年代久远的外国电影,魏佳宁闭着眼倚在沙发上,仍然没穿衣服,不知是不是等我等得睡着了。
  天色渐暗,雨也没有要停的征兆,温度在下降,她身体再好这样下去也会着凉。
  我从卧室拿了一条薄毯,轻轻披在她蜷起的身体上,拉至肩膀时,我瞥见她脸上隐约有泪痕。
  目光正在她阖上的眼皮处停留,她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我的注视。眼白发着红,确实是又哭过,短短两天,这双眼睛不知已经流了多少泪水,想必对她来说非常辛苦。
  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水迹,发现我的声音温柔得自己快认不出来:“要不要去床上睡。”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觉得腻。”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与魏佳宁之间的是一场感情的赛跑,那么我就是那只心比天高的,跑了一半就呼呼大睡的兔子,她是那个一直坚持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终点爬行的乌龟。
  而就在今天,她好像要超过我了。
  因为刚刚看见她的表情,我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我和那个经典的龟兔赛跑寓言中的兔子不太相似的一点是,兔子不知道自己要输了,但我知道。假如我现在从梦中醒来,重新回到赛道,我还是能将眼前的这只小乌龟甩得远远的,早早在终点线后站定,等待第一名的奖牌送到自己手上。
  但我不太想醒。
  只因我做了一个滋味很好的梦。
  “我不会腻。”
  我抽了张茶几上的纸巾。
  “我很喜欢你。”
  我慢慢擦干她的脸。
  “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变态。我们是臭味相投的精神病。”
  我亲吻她的侧颊。
  “你是我最喜欢的宠物,我很喜欢做你的主人。我不会扔掉你。”
  她眨巴着眼睛,先是不太确定地观察我的表情,直到她逐渐确认我话里的意思,狂喜的笑容终于漫上她的脸。她一把抱住我,左摇右晃,急促的呼吸在我耳边吹拂,让我耳根有些热。
  我从来擅长让人恐惧,让人痛苦,让人猜疑,我也知道如何让人感到快乐,感到幸福,但我不屑于这样发挥我的天赋,今天是罕见的破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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