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妻难追 第5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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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出一丝甜腥后,赵冉冉松开了口,凑到男人耳边恨恨地说了两个字:“滚开!”
  暴虐压抑到极处,混杂着玉石俱焚的恨意。
  从未有过的,没有丝毫掩饰的,却是她心底最真实的不甘。
  就是这么一下,如兜头冷水般,彻底浇熄了段征方才的热意。他甚至觉着心口间卷起股寒气,肺里头又不舒服起来,是那种最熟悉不过的痒意。
  果不其然,才露了个苦笑,一阵铺天盖地得剧烈咳嗽连带的那简易的行军床榻亦震了起来。
  是肺里最深处的闷咳,风箱一样连绵不断,听起来直似病人垂死前的模样。
  他早已惯了,眼见的她怔愣,抬手一下就挑断了小衣的系带,而后在人挣动前拉过被褥便将人整个裹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胸肺间的咳喘都没有结束。
  他就像听不到咳音一般,猛然间捏紧了拳头,将人紧紧拥在怀里,手上力气不容撼动,一面却又边咳边去抚她脊背,断续道:“不…咳…动你……我不动你。”
  被他连人带被子这么抱着,赵冉冉有些懵,反应过来后觉出这人竟是在安抚自己后,索性挣脱不得,一时间,她也就这么靠着由的他抱。
  听着那咳喘间重复的话语,她只觉着不可思议。
  防备惊疑地蛰伏着,光裸着身子,思绪在方寸间千回百转。
  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固执却温暖,恍惚间竟有些同梦中母亲的怀抱有些相似。若非她是这般情状,又动弹不得,便几乎要在这样的怀抱里寻出些久违的动容来。
  呢喃声止息,营帐中烛火融融,凛冽寒风吹在帐顶的围毡上,发出几下‘哐哐’得拍打声。
  外头是深秋肃杀,倒衬出帐内的融暖来。
  这个念头一起,赵冉冉心旌乱起,下意识得晃了晃脑袋。她甚至觉着,或许是在自己假死的这些日子里,朝野变故,许是这人经历了什么她不知的危机动荡,以至于将那本性里的暴虐都改了?
  亦或是,她自己这些年来轮回无常的遭际,终是到了极限,受不住,有了失心疯的前兆?
  见她未再试图挣动,后背桎梏又松懈了些,男人掌心一下下避开她伤处拍抚,乃至于佝偻了身子,搁了下巴在她肩上,挨蹭着一点点将侧脸相贴,半青的胡渣和鬓角磨得她右颊微痒。
  这个动作,哪里还有半分仇人孽债存在,是只有心意交融,情深难抑之人才会有的,自然流露。
  颊侧的微痒,让赵冉冉蓦的睁大了眼。
  这人生生捏断了她的筋脉,她又怎么会对着这样虚假的幻境生起如此妄念。
  或许是经年流离,亲眷背弃,在她空旷无着的内心深处,实在也是渴求温情的。
  即便在横舟港的日子快意无拘,有柳烟和许多村人的陪伴,夜半中宵她也常常听着海潮对影望月,举世茕茕的荒寂感时常而至。
  更何况,稷弟为了大业同她一并被擒入金陵,或许亦曾纠结痛苦,也到底是将错就错的,忍到她得了段征信任,才联合崔克俭一同发难。
  想来也是,再长久的情谊,又非是父母妻儿,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薛稷呢。
  自乳娘去了,这世上怕是再无人会真正将她放在心上。
  烛影微摇,这等温情缱绻,便一时间迷了她的心。
  鼻尖突然有些酸涩起来,她皱起眉忍了忍,终是面色沉重地阖起了眼。
  觉察出她的变化,段征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却将手上动作愈发放缓了,一对怨偶,此刻就这么默契地相偎相依着。
  手掌抚上她发顶,修长有力的指骨从一捧青丝间穿过,握刀搏杀留下的重茧上,丝丝缕缕如被绸缎缠绕,发堆泼洒坠塌,修长手指被青丝围住,黑白交缠流淌,一念中,似万古岁月都于此刻凝固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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