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尘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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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接过的梦女图私单一股脑涌入脑海。思绪从构图飘到色调,盯着对方堪可入画的手,林湘犯起了职业病。直到搭在肩上的力道倏然撤空,柳大夫的手狼狈地缩走,她才回过神。
  等等,狼狈?
  不敢轻易将这两个字和素来稳重的柳大夫扯上关系,她望向对方的脸试图确认。
  柳砚青原本只觉得贸然碰她并不妥当,遭此狐疑探寻地一望,叁分的不合适也酿成了七分。
  眼仁微动,避开林湘的目光,他出言将话题转回正轨:“总…总之,林老板不必忧心此事,若是需要这般小心谨慎,当初我又怎会于此地开一家医馆?”
  虽然,他也未曾想过会在帝京长留。
  然而林湘此刻无心关注他发言的内容,脑袋里全被他不寻常的反应填满:柳大夫说话结巴了哎!眼睛还不敢看她!
  这可是大新闻。
  柳砚青总一副处变不惊、超然淡定的模样,谈吐言行也从未表露出世俗封建的偏向,故而,林湘从未把他当做思维保守的古人看,没想到,竟然连柳大夫也不能免俗,问诊之外,碰一下异性的肩膀也觉得拘谨。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下雪天傻乐的南方朋友。带着点儿看新奇的心理,林湘反复在脑中回放他方才出了一糗的情态,心情一时明快许多,连自己还在担忧对方也全然忘了。
  托在腮边的左腕移动数寸,她悄悄用手指遮住自己嘴角挪揄的笑容。对柳大夫还是要放尊重些的,唔,忍住,别笑。
  然而,她藏得住嘴角,却藏不住弯弯似笑的眼睛,以及隐隐发抖的肩膀。
  柳砚青索性放弃了与她解释的念头。一个小插曲,能换近来重重心事的林湘开怀笑上一笑,不坏。
  假装没有发现,他继续方才的话题,一丝一缕揉碎了向林湘解释他目前的处境的确安全无虞,待她敛笑正色,认可了他的言辞后,又徐徐送上一句:
  “方才笑得开心了?”
  “哪有。”
  林湘下意识开口反驳,经他一提,刚打住没多久的笑意又飞回她的眼睛里,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丢丢的手势,她承认道:“好吧,我就开心了这么一点点。”
  其实是亿点点。
  和柳大夫说话嘛,总是开心的时候多,毕竟,他这么好相处。
  林湘很少去探究别人的秘密,确定尚黎光只是他旧交,并不会给他招惹麻烦后,她放下担忧,打道回府前难得皮了一把,大咧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柳大夫没有躲开,在他愕然望来的眸光里,林湘粲然而笑,开导他:“不用在意这种事,你看,我们是朋友,没关系啦。大不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敲脑袋了。”
  哪能不在意。
  心情复杂,柳砚青没有反驳她的观点,分别了小姑娘,他回到医馆的前屋继续行医。
  一味药方写到林檎,柳砚青笔尖稍驻。纸上墨迹未干的“林”字,看着总像有两分缱绻情意在。毫不犹豫,提笔涂掉这味药材,他工工整整重写了一遍。
  情有止,行合度,万事皆然。
  忙到日至正中,独自用饭时,柳砚青才去想那个让他情绪一波数折的姑娘。
  数日前,寻味居内,旧友被侍者引进包间,亲自给他送来一匣他要的消息。关于她,关于明月,也关于凌初未。
  这已经是他们近些天的第二次会面,头一次,柳砚青让对方把集秀班内部查了个底儿朝天,连东墙那只野猫在怀第五胎都打听了出来。
  他并非有心窥探林湘的私事,只是,集秀班到底一脚搭着帝京权贵,这里头的阴私,若她沾上一星半点,只怕都不好受。
  这不,凌初未这人,生就一副睚眦必报的性格,万幸,她行事时没差错半点儿,被她救下的明月也知恩明事,善后得干脆利落。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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