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鲜为人知的秘密(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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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笪璐琳的引导和食物的引诱下,鹿晴慢慢回忆起从前,那些她或从外婆嘴里听说,或亲自参与的过去。
  安津县是一座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山高树茂,四季分明,鹿晴和鹿霖的父辈们在这里出生和长大,长到十来岁时就不再念书,出城打工赚家用。
  鹿霖的父亲鹿川初中毕业后,去了距离安津县一百多公里的黛州市中心城区找工作,那会是八十年代,全国玻璃紧缺,玻璃厂的产量和效益比一般的厂子要好几倍,鹿川抓住机会,加入黛州玻璃厂,踏实勤恳,几年之后攒下了老婆本。
  鹿川外形不错,但为人木讷寡言,不善于追女生,经厂里的同事介绍,他认识了当文员的鹿霖母亲,两人一见钟情。结婚后,他们在玻璃厂附近的住宅区租了一套八十平的叁居室,白天各自忙碌,晚上一起休息,平凡的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好景不长,母亲在生下鹿霖的当晚,因羊水栓塞大出血而身亡。
  鹿川是怎么熬过那段灰暗的岁月的,没有人知道,他休了一个月的假后,重新回归岗位,比以前更加努力工作,独自把鹿霖养大。
  黛州玻璃厂发展得如日中天,愈做愈强,后来和其他玻璃厂、建材厂合并成立一家集团,在国内的日用玻璃生产行业占领一席之地,可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严重的工业废气污染,黛州成了雾霾之城。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可怕性,当他们意识到时,为时已晚。
  由于长年累月生活在大气污染的环境中,鹿霖患上了支气管哮喘,而鹿川患上了肺癌,检查出时已经是晚期。
  命运总爱开玩笑,在我们好不容易重拾期许时,又毫不吝啬地赏一记响亮的耳光。
  鹿川深知自己随时会倒下,便带着尚且年幼的鹿霖去找弟弟鹿军,那时鹿军和他妻子在邻省的谙练市从事食品加工的生意,两个儿子也在谙练上学。
  都说父母爱自己的孩子是天性,不,这不是一定的,鹿川的父母就生性凉薄,利益至上,基本没好好尽过养育孩子的职责。
  鹿川刚开始住院接受治疗的时候,他们难得大发慈悲,来陪他放化疗,但当他们发现鹿川的全部资产不足以支撑无底洞般的医疗费,甚至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要他们倒贴钱后,果断离开了。
  短短一年时间,鹿川高大硬朗的躯体变成了一根嶙峋的枯木,他清楚自己再怎么硬撑也只能撑个叁五年,与其搞得负债累累,不如给儿子留一点资本,于是他放弃治疗,在鹿军家度过了最后一段时光。
  临终前,鹿川将仅剩的十万存款转给鹿军,拜托他们一家照顾鹿霖。
  鹿军一家是怎么照顾鹿霖的呢?在鹿晴看来,鹿霖的处境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甚至更糟。
  鹿晴小时候是和外婆单独在安津县生活,但每逢寒暑假她的哥哥们会回来度过假期,他们是她的噩梦,只会把她当丫鬟一样使唤。
  二零零九年的盛夏,鹿霖首次到来。鹿晴原以为他也是恶魔,不承想是另一个被欺凌者。
  鹿霖和她那两个不修边幅、内裤穿一星期都不换的哥哥完全不一样,他很爱干净,只不过,干净得过分,他不愿意和别人同台吃饭,不允许任何人进他房间以及触碰他,洗澡能洗一个小时,每天给自己的房间搞两次大扫除。
  据鹿晴母亲所说,鹿霖以前没这些怪癖,在他爸走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性情大变,然后越来越魔怔。
  鹿晴哥哥们受不了,向鹿霖大吼:“你爹死了你就发神经了是吧,那不如你也去死!”
  他们讥讽他不是男的,朝他的碗里吐痰,冲他的书撒尿,在他的床上拉粪便……
  对于这些行为,长辈们都视若无睹,而那时候的鹿霖几乎不反抗不报复,每次都默默把饭倒了,把书和被单被子扔了,独自去买新的回来。
  情况在半年后的寒假恶化。
  鹿军去参加了期末考后的家长会,班主任说鹿霖是个好苗子,适合竞赛,引导得好的话会大有作为。
  鹿军想,这是不是意味着鹿霖将来会成为一棵摇钱树。于是,他让两个儿子少做那些幼稚捣蛋的事,要像鹿霖一样好好读书。
  在大人的认知里,欺凌他人的孩子只是天真,只是幼稚,只是捣蛋。
  天真的捣蛋鬼们啊,最讨厌那种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装乖,虚伪,蓄意讨好老师。
  你怎么能一个人朝向太阳呢,应该和我们一样在阴沟里堕落,沉沦,腐烂。
  所以,他们拉鹿霖去网吧打游戏,逼他抽烟和喝酒,但鹿霖有哮喘病,不能抽烟喝酒,他开始不服从,迎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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