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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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一想,郑重道:“朕想效法汉帝,封元澈为藩王,让你陪他到封地去。”
  我睁大了眼睛,萧琮又安慰我:“你也别急,朕想过了,元澈出去,元倬倒罢了,元晟自然也要跟着出去。到时阿柔也随元晟去封地,一来免得你疑心,二来两个孩子都离京城远远的,母后也不至于再生出事端。”
  我半撑起身子,望着他道:“可是如此岂非如了太后的愿?皇子们都去了封地,她再给你找些王家的美人,生了皇子名正言顺的做太子,你也正好两不得罪!”
  萧琮轻轻刮着我的鼻梁,“昔日是何等聪慧,怎的现如今倒傻了?母后的算盘打得精,焉知旁人就不是?”
  我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若我和陶美人各自随孩子去了封地,七家自然会争先找机会送人入宫承宠,谁也不会闲着,谁也不会让着谁。”
  萧琮道:“正是,到时候七家你争我夺,母后有得忙了,又怎么会再计算宫外的你们?”
  他思虑的极周到,为我和元澈的后路安排的也不落人口实。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为何他会在太后面前说让元澈出宫的话,原来他早就洞察一切,故意在太后面前演一出戏。
  我心下释然,佯怒道:“这主意你是早打好了吧,撵了我这个醋坛子,接那些新鲜年轻的进宫,正好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萧琮捉了我的手在颊边,笑道:“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自当惜福养身,夜夜笙歌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食髓知味,庸脂俗粉又如何能与我的婉婉相比?”
  我贴着他的胸口,想起即将面临的离别,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萧琮低低道:“婉婉,我只是舍不得你。”
  我叹一声,回应他道:“我也是。”
  他犹豫片刻,又道:“不然,咱们另外再想别的法子?”
  我掩上他的唇,“这已是最好的法子,既能堵了攸攸之口,又能让太后挑不出刺儿,对元澈也是一种历练。”
  萧琮欣慰道:“你不怪我就好。”
  我勉强挤出笑容,“明知道夫君是为我们好,我又怎么会责怪埋怨?”
  萧琮语气酸涩,“我虽然不是那样喜欢元澈,但他毕竟是媜儿的骨肉,若是任由母后胡来,我和你便对不起媜儿。如今,送你们去封地虽不是万全之策,也能保得你们万一。以后元澈长大,贵为王爵,那时王氏便再也奈何不了你们。”
  他倏然紧紧搂住我,“婉婉,你要明白我的苦衷!”
  我如何不能理解?即便贵为帝王,也不是随心所欲所向披靡的,他和普通人一样,也有苦衷,也有掣肘,也有不情不愿。他无法公然与太后对立,却暗里尽了所能去保护我和元澈。
  我枕在他的胳膊上,说不出的缱绻难舍。
  够了,有他这份心,足够了。
  隔了两日,萧琮传召元倬元澈元晟去宣政殿受封。
  我换了素净的衣裳,褪下首饰珠玉,只在发髻上别了一枚没有珠毓的和田碧玉簪,戴一对水头极通透的翡翠玉镯,既肃穆端庄,又不失身份。
  元澈低声道:“不过是几步路,母妃不必亲自去送儿臣的。”
  我拉着他的手,蹲下身去看着他的眼睛,“好孩子,为了你这一声‘母妃’,母妃也是要亲自去的。你父皇为了你费尽心思,只不能对外人言说。不要怪你父皇,他是爱你的,你现在还小,未必能够体会,但母妃希望你能体谅你父皇的难处与苦心。”
  元澈伸手抚上我的脸,“母妃,父皇说我……说我母亲是宫里最美丽的女子,是吗?”
  我不意他提起媜儿,心中苦楚,“是,你母亲笑起来犹如春花灿烂,她那样有活力,身份又尊贵,确是宫中最美的女子。”
  元澈的声音低沉下去,“可是因为我的出生,她却死了。”
  “不!”我捧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你母亲原本是可以平安生下你的,她,她是被人故意耽搁了召太医的时辰……”
  六年前的血腥味道又氤氲起来,铺天盖地的血色,媜儿苍白的脸,每个人额头上的汗,萧琮的恸哭,陶映柔的鳄鱼眼泪,太后的狞笑……所有的一切都那样清晰,那样让人不可遗忘!
  元澈捏紧了我的手:“母妃,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是谁故意耽搁我母亲生产?是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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