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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大的案子?”刚毅问道,“这就是说,不是命案,即是盗案?”
  “盗案很少,命案也不多。”
  “咦!那么是什么案子呢?”
  “大多是很麻烦,很难审的案子,像几十年争财产的老案,公公告媳妇忤逆,媳妇又说公公‘扒灰’,这种乱七八糟、纠缠不清的案子。”
  “什么叫‘扒灰’?”刚毅不解地说。
  “就是,”沈彩泉很吃力地解释,“就是公公爬到媳妇床上。”
  “噢!”刚毅心领神会地笑了,“杨乃武专门管这种很麻烦的案子,那么官司是胜的多呢,还是败的多?”
  “胜的多。”
  “为什么?”刚毅问道,“他是不是私底下托了人情?”
  “没有。杨乃武从来不托人情的。”
  “那么,官司怎么胜的呢?”
  “他的一支笔厉害。明明没理的事,偏偏他讲的歪理就驳不倒。”
  “你们大老爷举人出身,人很能干,又是多年州县官,经过手的案子不知多少。难道就驳不倒他?”
  “是啊!就是驳不倒。没法子,只好算他那面赢。”
  问到这里,刚毅了然了。杨乃武是很厉害的刀笔,而又自负其笔如刀,不大买刘锡彤的账。而像争产,以及“新台之丑”之类的案子,必有一方到县衙门去活动打点,而往往因为杨乃武的刀笔,使得刘锡彤想帮忙帮不上。换句话说,杨乃武挡了刘锡彤的财路,这可能是结怨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便问到相验的情形了。刚毅的第一句话是:“葛品莲是不是中毒死的?”
  这话问得沈彩泉一愣,心里想回答:“是的!”但话到嘴边,及时醒悟,改口答道:“回堂上老爷的话,我不是仵作。”
  这总算他脑筋清楚,可是刚毅是盘算好的,话中正反皆有陷阱。如果沈彩泉答一声:“是!”他就会驳问:“你不是仵作,怎么知道葛品莲中毒而死?”而照此回答,刚毅却又有话可驳。
  “既然你不是仵作,为什么认定葛品莲中的是砒毒?”
  这下沈彩泉才知道上当了。心想这话赖是赖不掉的,当时与沈祥争执,声音很大,在场的人如葛、毕两家的亲属,共见共闻,都会作证。然则,这话应该怎么解释呢?
  “快说!”刚毅喝道,“从实招供,免得皮肉受苦!”
  这是以用刑威吓,沈彩泉当然有些怕,心里亦就更急。急中生智,突然想起有句话可答。
  “是的。我说过是砒毒,也跟仵作沈祥争过。不过,”他提高了声音说,“堂上老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验尸的时候,沈祥喝报:‘七窍流血。’如果是烟毒,不会七窍流血。所以我跟沈祥说:‘你不好瞎七搭八,前言不符后语!七窍流血,不要中的是砒毒?’我是提醒他仔细,并非认定葛品莲中的是砒毒。”
  这话言之成理,使得刚毅颇有意外之感。翻开案卷,看一看沈祥的供词,随后又问道:“那么,沈祥怎么说呢?”
  “沈祥说是让他再验一验,验下来果然是服毒而死。”
  “没有说砒毒?”
  “没有。”沈彩泉紧接着说,“用砒霜毒杀的话,是葛毕氏自己供出来的。”
  “葛毕氏作供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在。”
  “她怎么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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