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7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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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有什么事放不下心?”
  “何亦民、卢心农,跟你是无话不谈的?”
  “嗯。”龚定庵答说,“卢心农还比较客气,何亦民倒确是无所不谈。”
  “他们如果问起你跟太清春的事呢?”
  “太清春?”龚定庵大为诧异,“我跟太清春有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
  龚定庵越发惊骇,急急问说:“知道什么?”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因为我不相信有这回事。”吉云终于说破了,“外面沸沸扬扬,都说你跟太清春如何如何,我亦不必形容了。”
  龚定庵又惊又气,但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你信不信呢?”他问。
  “我自然不信。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那么,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问我的人也不止一个。你何必问?”
  “不!我一定要知道流言的来源,才知道是谁在造我的谣。”龚定庵又问,“许滇生夫人跟你谈过没有?”
  “她跟我谈过。不过,她知道是谣言。”
  “她怎么说?”
  “她说:‘有人在造定庵的谣言,说他跟太清春有暧昧。定庵的情形我不清楚,不过太清春冰清玉洁,我是信得过的。’”
  “好!”龚定庵点点头,“你这么说,我倒不妨问问许滇生。”
  “也好。这种事最好早弄弄清楚,到一出京,人家问起你来,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辩都无从辩起,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得是。我今天就到许家去。”
  “不过,项莲生跟太清春也很熟,人家造谣为什么造到你头上,这一点你也应该想想,总有个缘故在里头吧?”
  龚定庵沉吟了一会儿说:“好,我给你看一首词。”
  龚定庵拣点出来的,便是那首《清平乐》,两阕八句四十六字,但“三里春风韦曲岸,目断那人庭院”,地点指得太明确了。吉云到此时才知道他对太清春确有爱慕之意,但这也是无足为奇的事,龚定庵多情善感,而本性又是意气飞动,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所以结句“可能纫佩同归”,亦只是有那么一个念头而已。
  “我已经‘招供’了。”龚定庵问道,“吉云,你不会误会我吧?”
  吉云笑一笑,念了龚定庵的一首七绝:
  “偶赋凌云偶倦飞,偶然闲慕遂初衣。
  偶逢锦瑟佳人问,便说寻春为汝归。”
  这便很明显了,吉云的意思是,此亦不过又一“偶”而已。龚定庵自是深感欣慰。但流言究竟从何而起,不求个水落石出,他是不能安心的,因而当天便去看许滇生,直道来意。
  “流言已非一日,中伤的不是你,是太清春。知道他们家庭风波的,流言从何而来,不言可知。”
  “原来,”龚定庵恍然大悟,“原来是载钧在散布这种无根之言!”
  “定庵,”许滇生说,“在他人看,并不算无根之言。跟太清春酬唱的人很多,何以独独拿你扯在一起?你那一卷《无著词》几乎都是‘无题’,难怪引起猜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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