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别玩火 第2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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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起身,把帕子晾回架上,“我回去了。”
  “诶?公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高大的身影跨出门槛。
  **
  复来居是连澜的住处。
  越朝歌站在复来居前,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湿润空气。
  连澜的话言犹在耳——
  “……陛下对长公主千娇百宠,予取予求,长公主实在不应为着一个暗渊,而来与陛下置气。臣知道臣说这些话僭越太过,可臣赤诚一片,忠心可见,这世上谁也不能保证长公主一生顺遂,我不能,梁公子不能,暗渊更不能。唯独除了陛下,他是天子,天下之主,又对长公主宠惯如斯,长公主又何必偏与他作对,自寻烦恼呢?”
  越朝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扬唇一笑。
  转过身,唇角的些许笑意烟消云散。
  后头连澜说的什么,她已没听了,抬步走了出来。
  这外头空气清新极了,越朝歌贪凉,最爱这雨后的夏风。
  碧禾原在廊下候得久了,偷摸出一卷书来读。意犹未尽时,她一抬头,见越朝歌已经出来,忙起身把书别在腰间,上前来搀着她问:“长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面色很不好。”
  越朝歌摇摇头。
  她拍了拍碧禾的手背,“你去告诉梁信,说本宫今日事忙,叫他白走一趟了。”
  碧禾望着天色,道:“眼下还早着,要叫梁公子立时回去吗?”
  “嗯,”越朝歌叮嘱道,“把本宫前儿得的那对象牙送他吧,看是作扇骨还是簪冠都很好。”
  碧禾点头:“奴婢记下了。”
  已过了午时,越朝歌没有叫传膳,屏退众人,兀自在心无殿里窝着。她觉得筋疲力尽。
  原想着让兰汀吃些苦头,埋下矛盾的种子,日后她随意发作起来就显得顺理成章,发作几回后再进宫让越蒿换人,届时即便无法遂愿,这种不满又隐忍的姿态,才最不会打破她们之间的平衡。初时让连澜进宫,叫说越蒿把人领回去,也只是作作跋扈骄纵的样子罢了,多少给越萧造成她沉不住气的印象。明明沉不住气,却为了全他的面子克制隐忍,这才能讨到越蒿的好。
  没想在连澜这一节出了岔子,以为她好的名义。
  越朝歌一口气哽在喉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转念一想,连澜说得也对。
  是啊,这世上没有谁能保证她越朝歌一生顺遂,除了越蒿。可让她完全依附于越蒿,她觉得太恶心了。越蒿这个人她再清楚不过,杀父弑兄谋朝篡位灭绝人伦。若说这些和他的利益攸关,那越萧呢?越萧只是他弟弟,论资排辈长幼成序,皇位也只能是他越蒿的,越萧又犯着他哪处?尚有亲缘关系的越萧如此,她一个献玺的前朝公主,差点堪破他真实面目的从龙之人,若是不能与他抗衡,全然落到他手里又有什么下场?
  殿里点了安眠的熏香,越朝歌昨夜和碧禾闹到很晚才就寝,此时心里疲累极了,想得发乏,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已经是月明星稀的夜晚了。屋外的草丛里虫鸣四起,微风徐徐吹进窗里,她坐在窗畔静神。
  栀子花香馥郁,侵略鼻息。
  越朝歌闻着花香。忽而想起去岁夏日,也是雨后,她在鸣廊院的老榆树下偷埋了一坛清露栀子酒。些许欣喜跃上心头。
  她收拾了一番,让碧禾别跟着,自己提了盏鹊立金桥的夜灯,出了心无殿。绕过回廊,穿过月洞门,她又向仆役要了支小花厨扛在肩上,一路雀跃往鸣廊院走去。
  郢陶府三五步便有一座防风烛龛,一路几乎没有暗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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