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指婚(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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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驹今天进宫,只穿了一袭半旧袍子,玄衣俊秀,仍显得单薄,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露出一双犹如冰雪浅淡的眼眸。
  看到怯怯不敢上前的芙珠,他微含着笑,主动走上前,“公主,雪大了,我们该回家了。”
  芙珠看到他额角上隐隐未褪的疤痕,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在最绝望黑暗的时候,阿琢不在身边,是这个男人救了她,一次两次,他为什么要救她。
  他们基本没有交集,芙珠却听说过他,在最风光时因病离京,住在偏远的上阳城,多年不娶亲纳妾,膝下也无孩子,这样色淡寡欲的男人,之前在她被崔安凤侮辱时,伸手接住她,安置清洗,现在又为了她,险些得罪崔安凤,不会真是为美色所迷。
  他究竟为了什么。
  裴驹看出女孩的戒备疑惑,目光温和,低声道:“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说,李先生有话托我转告公主。”
  李先生,李琢。
  她的阿琢。
  原来他一直在身边,求了裴驹过来,芙珠含着眼泪抬头,裴驹朝她微笑,“公主,我们回家。”
  望着眼前修长洁白的一只手,芙珠慢慢伸出手。
  裴驹轻轻握住,将人带到身边,寒风吹开披风衣摆,他拥住她,扶上车辇。
  ……
  芙珠坐在被高高架起来的车辇里,还没放松下来,风雪拂开车帘,她看到一双阴鸷冷漠的眼睛。
  那是崔安凤。
  他还没有离开,一直在福如殿外,高高在上坐在车辇里,像恶兽一样凶恶地潜伏着,打量她。
  目光相接时,崔安凤挑了挑唇角,把玩手里的弓弩,不经意朝准她的方向。
  他在警告她。
  她知道那么多秘密,敢往外说一个字,就尝尝死的滋味。
  芙珠瑟缩起来,引起了裴驹的注意,他站在车外,伸手拂开低垂的车帘,帘上的水晶珠子清脆撞击,他俯下眼眸,目光剔透而又干净,“怎么了,公主?”
  芙珠不愿节外生枝,连忙摇头,将小脸藏进披风里,越发裹紧了,外人瞧着,只当她受冷了。
  裴驹见她不愿意说,没有多问,顺势将手里的汤婆子递到她手里,“路上雪大,公主当心。”
  芙珠小心接过,摸到滚烫的汤婆子,心头那份不安终于消去了,低头掩好衣襟,不敢再乱看。
  裴驹嘱咐了几句,从车辇里探出来,目光不动声色一掠,果然看到身后远去的大司马车辇,但他没有声张,吩咐车辇加快进程。
  所有人在风雪中远去,谁也没有发现,玉阶围栏后,默默藏着个人影,睫上沾满了雪花,人像定住一般。
  从裴驹进殿到拥着芙珠离去,李琢一直藏在暗处查看,看到公主被顺利带出宫,才稍稍安心。
  他也没想到,裴驹会冒着得罪崔安凤的风险,将公主救回,不管真心假意,以他的为人,既然要救人,就要护到底,崔安凤也要看他几分薄面。
  解决完这桩事,李琢的心却没静止,他望着远处巍峨森严的宫阙,那是金銮殿,文武大臣拜见天子的殿宇,心里荡起了异样的波澜。
  这触不可及的宫殿在他眼里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阴影,也吹开了心里压抑的野心。
  义父死了,太后身边缺个器重的人,必然要提拔新的,他的机会来了。
  但想到十日后会出宫来接公主,李琢冷静下来,要在离宫之前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匆匆赶往承欢殿,处理冯宦官的尸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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