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秋桂子_2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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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元龙道:“只是吃酒,却是无趣,不妨吟诗如何?”
  杨蝶掩自心神不宁,几度望柳重湖,看不出半点端倪,如何有吟诗心绪。那小娘子抛来玉蟾,自是待与看桂许久的重湖结识,他岂会不知。
  安常道:“吟诗不妨咏花,此间桃李梅杏,各咏一种,岂不甚好?”
  元龙拊掌附议。
  安常便道:“一夜东风万万枝,浅红深白映春流。无端素手拈花笑,道是拼身不足羞。”
  陈元龙大笑:“好诗。你既咏了杏,我只得咏桃,且听来:红梢一点破轻寒,朱户花桥倚玉栏。著尽无人知悄处,谁家年少信灯阑。”
  一番取笑过后,二人便催促杨家兄弟吟诗。柳重湖沉吟半晌,道:“既是恁的,我咏梅便了。不恨年年著雪霜,但愁长作去年香。空闻燕子时相过,不得机缘会翠堂。”
  “好个不得机缘会翠堂。”安常举杯大笑,“今日既得了机缘,且相会去。”
  杨蝶掩自默默吃酒。元龙安常催得急,他说:“难得二月见桂花,我咏桂罢。有情风送十里香,疑是姮娥理新妆。临遍广寒深处镜,无人更见斗眉长。”
  安常道:“此诗格律却不整。”
  杨蝶掩只道:“却不似你饱读诗书。”
  那日大醉而归,上马只是踉跄。重湖见他驾马不得,扶他上马,与他同乘。杨蝶掩靠在重湖肩上,道:“哥哥,你自去休。”
  重湖好言软语:“你恁的,我如何自去?”
  杨蝶掩口中道:“你且去,迟早要去,如何不早去?”
  重湖不答。杨蝶掩却在马上睡去。
  是夜醒来,仿佛三更。不知是否重湖将他安置回房,起身只见自家门前帘幕低垂,身畔无一人,恍然忆起早已不与重湖处一室。
  他自去卷了帘儿,提了灯笼,徐行到院中荷塘欲待望月。拾级上了小亭,顾盼却不见月,思量着今日原却是初三,当三更何来得月色,暗笑自家痴蠢。
  抬眼望小庭西侧,几株梧桐下几株金桂,因了时节,早已花谢。去年重湖采了新花,造了新酒,如今还封在窖里。却不知是甚么滋味?
  玉蟾自袖中掉落,杨蝶掩拾起。摸向腰间墨玉蟾,自十岁起便不曾离身。
  怎地又是玉蟾?心下怅然。
  望得久了,阁楼上却忽尔掌起灯。有人支了窗儿。看时,却是重湖。他依在窗边,也望见了亭中兄弟。
  兄弟两个隔着半个庭院相望少刻,重湖离了窗前。
  再看时,他提了一色灯笼,因楼外木梯下了阁楼,轻轻走到庭心,踩过荷塘石桩,上了小亭。
  见他来了,百种滋味又上心头。
  重湖将灯笼往笼架上架下,在杨蝶掩身旁坐下。
  “怎地睡不下?”重湖问道。
  “吃多了几盏。”
  重湖望他,杨蝶掩却望桂,道:“你若欢喜,将溪边月桂移来院中植下,便得月月闻香,可好?”
  柳重湖摇头,笑道:“月桂虽好,不若八月桂恁的风情。蝶儿,从前吟道白乐天一阕小词,道是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合是要那三秋桂子八月月,玉人枕上钱塘潮,方有恁的风情。”
  杨蝶掩笑指柳重湖腿上,问:“可是此枕?”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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