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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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二日,新皇登基,定年号熙和,逾年正月起始用。
  登基大典翌日,新帝连下几道诏书,以谋害太上皇为名,向西南藩国发出檄文,震动朝野。
  所有人都惴惴难安,新帝是个穷兵黩武的,从前还只是亲王时,就敢自作主张发兵吞了一个偌大的巴林顿,做了太子后硬是逼着户部增加了军费开支,如今他当了皇帝,果然当下就要找由头对外生事了。
  但无论这些人怎么想,这些事情还得徐徐图之,做了皇帝,温瀛反而变得不紧不慢起来。
  登基三日后,在太后,如今已是太皇太后的一再坚持下,温瀛和凌祈宴将她送去了东山别宫,连带着太上皇的一众后宫妃嫔和尚未开府、未出嫁的儿女,也包括那位疯了有多时的废后沈氏。
  沈氏的皇后位虽被废,但亲子做了皇帝,她依旧得封了太后,只不过去了别宫,她还是被拘在一处单独的宫殿中,没有谁会搭理她。
  这段时日太皇太后每日吃不下睡不着、以泪洗面,凌祈宴看着心里不好受,但不敢说出实情,如今当真把人送来了别宫,她老人家走进太上皇寝殿后,他和温瀛就一齐在外边跪了下来。
  太上皇的情形比他们回宫那会儿已有了些起色,至少能勉强撑起身,倚在床头坐一会儿,嘴里也能断续蹦出几个字,但依旧下不了床,想要恢复如常,更是遥遥无期。
  太皇太后进去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他们就在外边跪了整半个时辰。
  太上皇并非自愿禅位,靖王亦是被逼迫不得不妥协,知道事情真相后,非但是温瀛,连凌祈宴,太皇太后都再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连话都不愿与他们多说,只下了懿旨,说日后自己就留这别宫里,不再回去了,让他们好自为之。
  他们只在这别宫里待了一日,走之前,凌祈宴还是单独去见了太皇太后一回。
  他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外跪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得到机会进去。
  太皇太后的两鬓已彻底斑白,神色哀戚疲惫,凌祈宴再次跪下地,低声劝她:“祖母身子也不好,要多保重。”
  许久,太皇太后才闭了闭眼,哑声问他:“下毒之事,淑妃也有份,为何他要为之隐瞒,还将她葬进后妃园寝中?”
  “……祖母应当猜到了,他是为了我和祈寤。”
  温瀛不但命人将云氏葬入了太上皇的后妃园寝,更在她的墓志上写明了她在嫁给太上皇之前,曾另嫁过人育有一子,将她和凌祈宴的关系公之天下。
  其中用意,太皇太后又岂会猜不到。
  但到了今时今日,她已再没精力纠缠于这些事情上:“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立你为后,且以祈寤为储?”
  “是。”
  “也罢,你们都决定了也轮不上我这个老婆子插嘴,祈寤暂且留我身边,等他到了该念书的年纪,你们再将他接回去亲自教养吧。”
  凌祈宴替温瀛与她谢恩。
  犹豫之后他又与太皇太后说起另一桩事情:“靖王,陛下打算让他去豫州。”
  太皇太后愣了愣,闭上眼沉默一阵,声音更哑:“去便去吧,他劳累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远离这京城是非地也好,走之前,让他带几个孩子来给我看看。”
  凌祈宴应下,再给太皇太后磕了三个响头,说过些日子再来看她。
  从太皇太后寝宫出来,温瀛就在外头等着。
  见到他,凌祈宴脚下一个趔趄,先前跪了太久,这会儿终于有些支撑不住。
  温瀛大步上前,将他打横抱起,直接上车。
  将凌祈宴的双腿抱到膝上,帮他脱下鞋袜,再将裤腿一点一点卷起,看到他乌青一片的膝盖,温瀛的眸色沉下,显见的不高兴了。
  昨日就陪着他跪了半个时辰,今日又在太皇太后寝宫外跪了整一个时辰,一贯娇生惯养的凌祈宴哪受得住这个罪,这回是真替温瀛受过了。
  “……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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