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顾玉锵—肋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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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默许了,但他不可以。他希望的是帮养父母打理好公司,冷处理这段不合理且尚未有实质进展的,双向暗恋,不,应该说是顾玉锵赤裸裸的满腔灼热明恋。
  也许是感受到陌生人气息,也许是他带来的那束花,顾玉锵鼻翼微动悠悠转醒,剑眉凤目难得敛去些许英气。
  “景云哥哥来了。”声音哑哑的,她想伸手示意男人坐下却牵连起针头的痛。
  于是他赶忙坐过去,将她手放在掌心里暖着:“感觉好点吗?”
  “你很久没这样握住我的手了。”顾玉锵将指尖上血氧仪摘下来又似是漫不经心,“你送我去机场那年我从马上摔下,它踢了我一脚······这没什么,哥哥——花很漂亮,那朵百合是特意挑选的吗?”
  顾景云点点头,他记得她最爱百合花香安神。那是种叫做滑雪板的品种,层层迭迭的花瓣张扬着向周围施展,典雅下暗含不羁灵魂,就像是顾玉锵。
  她像是恶趣味地从抽屉里摸出只剪刀,铰下最中间那朵香水百合插进男人外衣花眼中。
  作为插花,那朵百合显然是极不适宜,巨大的重瓣也使它格外滑稽。
  她的指柔软而有力,揉搓着花枝旁的布料,笑意盈盈温着他强行冷掉的心。
  太近了,甚至可以嗅到残留着的些许药味。
  “阿玉······”他轻扣住那只手,把它拢在掌心,眼神游离轻声道:“不要胡闹。”
  与其说是警告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奈中隐含的默许。她手轻转过来,挠他的掌,惹得人心里发痒。
  “景云,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法国。”顾玉锵盯着他的眼睛,用一种狡诈得逞后的光,张开手十指相扣,于是攻守势异。
  “法国人认为百合花寓意庄重、尊敬以及,”她顿了顿观察到面前人骤然红热的耳根,“对未婚妻的热恋。”
  这一次,他退无可退。
  “阿玉,你听我说,假设这些爸妈都能够接受,但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顾景云轻按她肩膀,“我比你大很多,男性的寿命普遍又比女性要短,所以我大概率会死在你前面……”
  “可是我不介意啊。”顾玉锵笑了一下,“反正我有钱,即便没有你,我也不至于露宿街头。你要是走的比我早,我就吃吃喝喝养两个小白脸周游世界。”
  “所以顾先生。”那笑容同样染上了恶趣,“拜托您健康生活,珍惜生命,长命百岁。不然每年清明小长假我一定会带着我的情夫们给您扫墓。”
  “嗯,那样很好。”他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发,脑海里满是一袭皮质风衣半头白发的顾玉锵英姿飒爽踩椅坐在墓前,旁边四五个年轻小伙子正在给她捏肩捶背端茶喂点心,也许随着细风点心渣滓还会落在墓碑上挡住他名字的某个笔画,“那样我就瞑目了,唔······”
  是女人的手,顾不得红色的血液迅速回流:“呸呸呸,太不吉利了。顾景云,你要是敢先死,我,我,我······”
  男人的舌轻舔她掌心,于是便骤然摆下阵来,颓丧丧重新跌回,任由那些冰冷的血重新回流心脏激起轻微不适。
  “阿玉,什么是死亡,不过是这世界加上一个我然后又减去。”顾景云坐在床边轻拭去冰冷泪水,“我知道你怕这个,但你要知道,不管是我还是爸爸,或是克宁叔叔与云潮,我们都很难免于某场精心策划的意外。”
  “阿玉,我听说你一直抱怨自己的名字不吉利。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改掉它,改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你是自由的,有权利选择和我们这些棋子的不同命运。”
  “玉‘锵’一声会碎掉,可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这样说,和那些打着‘是为你好’的暴君又有何区别?!”
  两人对峙许久,令人窒息的绝望就在整间病房蔓延。
  许久,顾玉锵率先和解,伸开手臂索要顾景云的拥抱,只可惜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景云——”她有些不满,拖长了声音软娇娇撒泼,“我可是病人欸。”
  “还疼么?”顾景云微微垂眸。
  “你摸摸。”说着竟真就牵着男人的手覆上固定带,“感觉到断裂了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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