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五:明镜缺(62)巨阙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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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妖王一直以妖气相护,这柄自从踏入天衍宗后便一直伴着他的软剑终究只是俗物,更算不得是他的本命剑,怎么能扛得住剑主狂怒之下的全力一击?剑尖碎开的声音微不可闻,只看到银白的碎屑在阳光下四散,如同鹅毛大雪纷纷而下。
  逐风势如破竹,眼看着离妖王的胸口仅毫厘之差。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颜洵顾不得多想,赶忙拨响琴弦。
  癫狂之人思绪纷杂,自是更易受到乐声的影响。尖锐的耳鸣如同长矛刺破玄明的头脑,他眉心微皱,手上动作一滞。
  几乎是同一时刻,妖王展开双臂,向后急急掠去。
  剑主飞快回神,可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逐风仅来得及破开妖王的袖口,而后落空。
  玄明顾不得收剑,不可置信地望向水榭中的女子,“洵儿,你这是在帮他?”
  “师兄,我本也是自愿同琚翔结为道侣的,并无任何哄骗或是欺瞒。”颜洵叹息着,想要结束这场莫名的纷争。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了急匆匆闻讯赶来的妖族侍卫。领头的第四护法吩咐人保护好王妃,而后躬身向妖王告罪。
  琚翔的衣袖有些许破损,但这样的人站在何处都能自成幅画,不光不显得狼狈,反而更添了几分英姿飒爽之态。与之相比,玄明剑主虽然仍带着仿若玉人般的矜傲,一场打斗下来就连额角的发丝都没有丝毫凌乱,可单是看到那双赤红的眼瞳便能窥得这玉面底下的裂痕。
  妖族的侍卫仍将剑主团团围住,一派剑拔弩张的架势。
  不等琚翔命令他们退后的声音落下,远处的天边又疾驰而来了一艘飞舟。
  如此神速的飞舟,便是整个人界也不超过五艘。饶是如此,当上面的人望见王宫里焦灼的局势后,也等不及飞舟落地便匆匆御剑而来。
  “今日之事错处全在天衍宗,还请妖王陛下息怒!”天衍宗宗主顾不得收好本命剑,便挡在剑主身前告饶道,“剑主如今道心不稳,是我等一时不察,才给您添了麻烦。”
  “麻烦倒不至于。”琚翔饶有兴致地看着剑主在听完颜洵的劝阻后反而更加苍白的脸,方才转过视线,“只是孤同夫人尚且新婚燕尔,便无端担了莫须有的污名。孤可以不在意名声这种虚无之物,但孤的夫人不该受此牵连。孤的夫人何其无辜,饶是剑主指责的是孤,然而谁又能担保不会有人依此借题发挥,无端抹黑夫人的名声呢?况且孤同夫人好歹代表着整个妖族的颜面。这件事天衍宗总该给个说法吧?”
  宗主自知理亏,忙不迭地同妖王道歉。说话期间,天衍宗的几位峰主也赶到了剑主身边。几人的手中都藏了法器,严阵以待地围着玄明剑主。
  脑海中的嘲笑声越来越响,同宗主的声音混在一起,仿佛是绷到极致的琴弦,只稍稍再施加一丝外力便能断裂。
  偏有人这般没有眼色。
  也不知妖王是否有意为之,在接受了宗主息事宁人的歉意之后,仍把目光重新投回到剑主的身上,“既然如此,孤只要剑主亲自道歉,此事也算过去了。”
  “啪!”无人知晓的颅内,那根代表明清的弦全然裂开。怒火杂糅着难以言喻的屈辱冲昏了玄明的头脑,除了面前那个道貌岸然的妖王再想不起旁人。
  “道歉?”剑主冷嗤一声,抽出跃跃欲试的逐风,“妖王倒是会做戏,真以为能把所有人都骗过去吗?你这副敢做不敢当的样子,算得上什么一族之王。”
  不待戒备着的几名峰主反应,剑主已然挥剑直指妖王。
  软剑已碎,妖王不得不使出法器防御。
  “不必了,好歹孤也曾在天衍宗呆过多年。既然剑主执意认为是孤有错在先,孤也不介意陪剑主过上几招。”琚翔安抚住身旁众人,而后意有所指道,“不过若论敢做不敢当,孤怎么比得上剑主当年的所为呢?也不知当年您那位名为玉茗的女弟子所受的伤,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逐风怒吼的剑鸣声几乎刺破每一个人耳膜,便是妖王手中仙阶的防御法器,也在接了几招后完全粉碎。
  “可惜了,这法器陪了孤有些年头。”琚翔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眼风扫到接踵而来的一剑,他凝着脸终于自掌心祭出了本命剑。
  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如狂风来袭般泛起波澜。洒在碎石子路上的落叶被无形的手推拥着,滚向水榭的方向。方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聚集起了遮天蔽日的流岚,阴影包裹着这方天地,正如同在场的每个人内心蒙上的惊疑。
  饶是道心坚如磐石者,也在妖王的本命剑亮出的一瞬轻颤了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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