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情志不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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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她若醒来,不会乐意在寝间见到自己。
  嗷呜病时,他前来探视,都直进它休养的次间。嗷呜病愈之后,他听丫鬟禀告,原婉然交代下人,当他进流霞榭要立时通报。
  他猜度原婉然守礼避嫌,既已过了非常关头,便只愿在外间堂屋会面。往后他登门,不论原婉然是否已进堂屋,他反正就在那儿待着。
  他能依她,便都依她,早前对她说“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并非虚言。
  这个许诺得到原婉然浅笑道谢,看似宾主和睦,其实他心眼雪亮,两下里都在作戏,假装太平无事。
  原婉然对他确实有所求,企求之事他也再清楚不过,唯独这桩心愿他办不到。
  当他起心动念将她弄来,便不打算放手,经过西山那遭磨难,更无可能。
  那日在城外客栈,他命令赵忠箭指韩一,口称无意取韩一兄弟俩性命,其实当真存了杀意。
  那时他面上漠然,周身血液却热流涌动,渴望夺过赵忠手上大弓,朝韩一开弓放箭,接着找上赵野寻晦气。
  那两匹夫动过原婉然,他十二万分乐意将他们挫骨扬灰。
  然而他答应原婉然不动他们,一旦动手教她知晓,两人之间便无可挽回。
  现今她对自己至少还肯陪个笑脸,即使虚情假意,好歹强过反目成仇。
  赵玦先时宽解自己,西山劫后余生,能偕原婉然平安归来,已是意外之喜。不过人总是得陇望蜀,两人一次次相对,他益发清楚自己只留下原婉然的肉身,她的心魂仍旧扑在韩一和赵野身上。
  他必须极之克制,在心中将韩一兄弟俩反覆五马分尸,而不是付诸实行。
  甚至于有时他懊恼原婉然油盐不进,想摇晃她脑袋,将那两匹夫的身影由她脑中控个净光。
  他胸中常燃无明业火,原婉然则衷心郁结,憔悴瘦损。
  前来诊治的大夫也如此归结原婉然的病因:“……脉象如按琴弦,涩滞不畅,神倦懒言,胃口不振,多梦少寐,这是情志不舒,忧思过重……”
  赵玦按捺性子听完大夫长篇大论,便问道:“先生,病人病情有无妨碍?”
  “暂时无大妨碍。”
  赵玦吊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腔子里。他送走大夫,原意在流霞榭再坐一会儿,纵使进不得寝间,在堂屋里守在原婉然近处也好。
  到底他起身走了,据丫鬟报说原婉然已经醒来,教她晓得自己在院里勾留,只怕不自在。
  他走出正房,春光明媚,满院合欢树萌发新绿,燕子衔泥筑巢,生意盎然。
  他回望原婉然寝间,外头朱漆雕花窗櫺颜色光鲜,花样繁琐,映入眼帘也是一番别样热闹,只是窗后屋内静悄无声,周遭空气便胶一般也似凝滞住了。
  正房次间正用药吊子煎药,渐渐渗出一股药香在空中流动,方才略略冲散一点寂寥况味。
  赵玦出了流霞榭,因着满腹心事,一路行去脚步渐缓,终于停下,眺向远方出神。
  赵忠在旁等上许久,见赵玦始终不挪动,因劝道:“二爷,时气犹凉,保重身体,风……”
  赵玦回神,道:“她身子单薄……”
  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赵忠很快领悟,他这主子心思还在绕着原婉然打转。
  赵玦续道:“……长途奔波,舟车劳顿要格外辛苦。你吩咐下去,车马船只务必尽力布置,减轻颠簸。居家行旅用得上的各色丸剂膏药,包括给狗用的,都要备齐。”
  “……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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