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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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流浪的吟游诗人曾夸赞美丽的玛莉卡公主肤白如雪,眼眸如同蓝宝石,嘴唇如同玫瑰花瓣那样娇艳,正是大宛国最耀眼的明珠。大宛国王才不信那些坊间的怪话,说这个未娶亲的北漠大汗迟迟不娶,是因为在男女之事上有什么不对劲。这新上任的汗王立足未稳,后宫的空虚无非是要用来链接最有力的姻亲罢了。小小的大宛自然比不上北漠骁勇的部落王公更值得笼络,想想那汗王的母亲,可敦之位只怕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位南朝的宗女,以换取那源源不断的盐铁瓷茶。
  那北漠把持着天南与西域的商路,西域所向往的南朝好物,样样都要经过北漠之手。过去北漠四分五裂,西域各国各显神通,如今这新的拓跋汗年轻不大,处事却老道,大燕城这么一修,所有的行商渐渐都汇聚在了燕城的周围,下一步恐怕就是要重启当年他母亲北嫁之时开启,又被他兄长作乱所中断的南北互市了。
  大宛国王岁数有些老了,老人见得自然多些,听的也多些。南朝这些年的乱子也由探马和行商传到了大宛宫中,听说南朝如今当政的是老皇帝的女婿,掌军的大司马,当年射杀了这位拓跋汗的兄长一举成名的。按说两国是血仇,但从不听这位拓跋汗有为兄报仇的打算,那边南军听说趁雪灾杀入王庭一回,到底也没见动了拓跋汗王的根本元气,倒是听说把北漠留守王庭的两个大部损伤惨重,两个部落的王公一死一重伤,如今已经编入拓跋家直属大帐的麾下了。
  南朝老皇帝还剩下一个小公主,听说姐姐姐夫都不待见,年纪诺大,也没有个婚配,这岂不是比当年的宁国公主更加名正言顺。不亲香的姐妹嫁到北漠吃沙子喝马奶也没什么可舍不得的。这可敦之位,只怕就是给这位南朝小公主留的。
  大宛国王自诩把情势算得清楚明白,这拓跋汗如此忍得,称得上心机深沉,老谋深算,实在不容小觑,北漠有了这样的君王,来日国力强盛指日可待,故而他巴巴得将女儿送过来。若是那拓跋汗自己看上了,留下了玛莉卡,自然不算大宛国坏了他的好事,反而要对大宛国以礼相待;若是他美色当前,仍旧能忍住了不提,也必能感受到大宛国的示好,待将来南朝的可敦嫁入了燕城,后宫中仍有玛莉卡的一席之地。至于说阿日斯兰不为所动这种事,大宛国王倒是从未想过,他对自己的女儿的美貌甚有信心,天底下还有不爱美人的男子吗!
  玛莉卡年纪尚幼,哪里知道自己父亲的那么些花花肠子,高高兴兴随了兄长来北漠出使,见了这英俊伟岸的汗王,心中倒是颇有几分羞意的。大宛国捧着她的男子不知凡几,只是那些毛头小子,哪一个比得上拓跋汗这样的上国君王呢。哥哥从旁闲闲吹了几句风,阿日斯兰为着阿尔捷金马对她们一行也颇有照顾。在玛莉卡看来,这大汗别人说起来威严庄重,对自己倒是十分的和颜悦色,这还有什么别的缘故呢,自然和其他男子一样,深深爱上自己罢了。
  若是阿日斯兰后宫佳丽众多,玛莉卡到底是宫里长大的女子,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醋意。偏偏她打听到这偌大的后宫,竟然不是传言中那样没有女眷,不仅有一位宠姬,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不仅如此,因为阿尔捷金马饲养不易,马夫也是大宛送来了。因为听说这两年阿尔捷金马接连死了三匹,实在罕见,玛莉卡担心是马夫饲养不利,召来一问,更是气昏了头。那宠姬不知道中了什么妖术,隔几个月就要给天马放血医治,那三匹马竟都是活生生失血而死的!
  各国只知道汗血宝马是至宝,哪儿知道这阿尔捷金马天生产仔不易,繁衍极难。就是大宛国内,也不过区区百十来匹,不是为了交好北漠,这马是绝不会外流的。就是大宛国的王室成员,也未必人人都有,她玛莉卡也只有一匹,爱如珍宝。这无名无分的妖姬,不知道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病,竟然活生生害死了三匹宝马,也不知道给拓跋汗下了什么迷药,实在是罪不可恕!
  玛莉卡怒火中烧,又自诩已经得了拓跋汗的倾心,那妖姬听说刚生了孩儿不久,正是不能邀宠的时候。何况生了孩儿也没有个名分,想来比起一个女奴也好不了多少的身份,正好把她打杀了,也好绝了一患。
  阿日斯兰带了垣钧赶到盛乐宫的时候,恰正看见玛莉卡持了她镶金嵌宝的马鞭在抽打盛乐宫的大门出气。盛乐宫宫门紧闭,门外空无一人,想来是嘉楠不欲生事,叫人避了。
  垣钧心头火起,他的殿下是何等身份,玛莉卡这样所谓的番邦公主,若是在天南朝中,母国势微,连到嘉楠面前请安的资格都未必能有。如今这样一个蛮族丫头竟然敢到嘉楠居处之外滋事,所谓主辱仆死,他哪里还有脸站着,不过因为是客居,主人又在旁边,才极力忍耐,端看北漠大汗如何行事了。
  玛莉卡带人来滋事,满心以为这妖姬必要跪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不想盛乐宫中的人竟然见了自己阿日斯兰带人前来,竟然敢叫她吃闭门羹,气得她只好抽打宫门出气。
  其时晴光潋滟,盛乐宫正是大燕宫中景致最美之处,宫门外花木扶疏,玛莉卡一身火红的衣裙,头戴着大宛国女子喜爱的珠玉宝冠,长长的金流苏随着黑黑的发辫垂在脸侧。她生的极好,就是发起脾气也别有一番娇俏动人。见阿日斯兰带人赶到,她一跺脚冲上前行了一礼,眼珠转了转,用北漠话说到:“可汗,玛莉卡在这里一个女伴都没有,好生无聊。听说这里住了一个极美丽的姐姐,特地来找她结识玩耍,不想这位姐姐好生无理,连门也不让玛莉卡进哩!”
  见嘉楠闭门不出,未受什么冲撞,阿日斯兰先放下了半颗心,垂了眼到:“她爱静,不惯结交,燕城住了好些王爷的家眷,改日办个赛马会,公主可认识些朋友。”
  玛莉卡一听,知道这茬儿是找不成了,见阿日斯兰虽然没有责怪,但也并没有向着自己,见好就收,甜甜一笑道:“那是玛莉卡冒昧了,就不多打扰了,大汗不许诳我,赛马会可要早点办起来哦!”
  阿日斯兰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侧了侧身道:“公主先回吧。”
  玛莉卡眨了眨眼,带了人行了礼告退。阿日斯兰向身边一个小圆脸的近侍使了个眼色,那名叫曼塔格日的近侍上前道:“奴与公主带路。”引着玛莉卡一行人走了。
  垣钧这才上前叫门,里头人听了声音忙不迭打开,又向阿日斯兰行礼。阿日斯兰急切问到:“未曾惊扰了惠和妹妹罢?”
  塔娜上前回话说:“这位公主说话好生无礼,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浑话,辱了小公子,殿下恼了 ,只不好说,故而没让这位公主进门。”
  阿日斯兰皱了眉道:“什么浑话,你们听到了就该立时回了,又怎么敢传到她跟前去!”
  塔娜嗫嚅着不好说,玉琼上前替她解围:“殿下本带着小公子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公主站在宫门外,张口就问‘这就是那女奴并那个连个封号也无的野孩儿?’。公主虽然听不见,看她模样就知道不是好话,故而连个正眼也没给,直接吩咐人关了宫门。这话并没敢传到殿下眼前去。”
  阿日斯兰楞了一楞,刚要说什么,曼塔格日回来了,脸上颇有踌躇之色,阿日斯兰见状吩咐玉琼道:“替朕向你们殿下告罪,日后绝不会再有这起没眼色的蠢货来生事了。”
  回到寝宫中,曼塔格日上前禀道:“大宛公主对贵人多有好奇,一路都在打听。遵大汗早先的吩咐,奴只回了那些话,果然公主言语之间也不甚恭敬,且并没有避着人,宫人们都听到了。”
  阿日斯兰闭目沉默了片刻后道:“人都处理干净了”
  曼塔格日腰弯的更低了:“马奴和他老婆都处置了,其他知情的.......”他瑟缩了一下“......就只有奴和塔娜几个了。”
  阿日斯兰见他眼中的畏惧神情,笑了一笑:“你不用怕,且有你这几个奴才的好处,日后就算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们几个也不会乱说一个字的。”
  曼塔格日恨不能把心挖出来表白:“奴才绝不敢妄言,要不大汗赏奴才一碗哑药!”
  阿日斯兰笑道:“哑巴怎么伺候你的新主子。”
  新主子?曼塔格日迷惑不解,阿日斯兰慢条斯理道:“从今日起,你就是燕王身边的大总管,塔娜她们几个过些时日也拨给给你辖制。宫中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替你主子打理干净,他母亲身体不好,不要叫他母亲操心。”
  曼塔格日脑子更糊涂了,这哪里来的燕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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