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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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伏廷的人马和她的人马几乎同时冲到了罗小义跟前。
  一跃下马,曹玉林就扔了手里的刀,手心里尚有一层未干的汗水,她走过去拽着罗小义衣襟,直接把他从马上扯了下来。
  “罗小义,你是不是活腻了。”她揪着罗小义的衣襟,板着脸说了句,又重重一推:“真活腻了也别坏了三哥的事。”
  风吹乱了罗小义的发髻,他满面尘灰,身上沾了血迹,后退两步,看着她,忽的开口,嗓子却是涩的:“阿婵,疼吗?”
  曹玉林愣住。
  在场兵士只默默看着,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伏廷看了一眼罗小义。
  罗小义谁也没看,眼里只有曹玉林,那两只眼已经明显的泛红。
  “全军听令,”他缰绳一振,肃然地打马前行:“都跟我走。”
  在场士兵,无论原先是跟着谁行动的,此时全都听令,跟上他离去。
  这里只剩下了罗小义和曹玉林。
  其实罗小义并没有冒进,哪怕他的确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阿史那坚碎尸万段,但多年杀敌经验还在,追出去没多久就被伏廷交代的话拉回了理智。
  阿史那坚一定是探知到了他与曹玉林的关系,故意用此来激怒他,想除了伏廷的一支力量。
  他强忍着,生生压下了当场追杀他的念头,在出边境那刻假装醒悟,及时带人往回撤。
  阿史那坚的人马或许是真动了撤走的心思的,但他们终究还是被他的示弱吸引了回来。
  罗小义将他吸引往另一头的峡谷,趁机脱身回来,为了把他再引回头,损失了数百人。
  他一直忍着,旧愁新恨,都忍着,直到现在亲眼看到曹玉林,犹如洪水溃堤。
  能问出来的只有一句:阿婵,疼吗?
  曹玉林在他面前站着,如同沉默的泥塑,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罗小义眼眶更红,一手握拳堵住了嘴,转过头去,口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泄露了一声呜咽。
  他蹲在马下,像个做错事的半大小子,开口全是自责:“是我没用,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你不要我了,都没想过你遭受了什么……”
  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曹玉林:“阿婵,你实话告诉我,你的伤真好了吗?真不疼了吗?”
  风吹得他声音断断续续。
  曹玉林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喉咙里如同被沙子铬着,很久才发出声来,已是生生嘶哑了:“傻小义……”
  ……
  栖迟从那头收回目光,从刚刚所站的山石旁转过去,心里像被什么堵着。
  一转身,眼前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随行的人早已退走,伏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她仰头看他,从他低头看来的视线里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像是陷在他眼底的那片深渊里:“没了一个阿史那坚能让北地太平么?如果能,我只希望永远也不要再有下一个阿史那坚出来了。”
  伏廷扯了下嘴角,是有心安抚她:“这不就是我身为一方大都护的职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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