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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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深夜凄清,二月初八近在眼前,京中局势也愈发紧张。城东秦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雕花窗上映着叠叠人影。
  “秦尚书!大伙都是为您马首是瞻的,可这如今、如今……哎!”
  屋中七八个都是秦尚书的朋党,更是早前就跟着一道密谋大事的,战战兢兢步步谨慎,哪一个不是提着满门的脑袋。可如今眼见大事得成,功劳却要被人抢去一多半,怎能甘心。
  说话的那个抑制不住起身走去了桌案前,神色颇是急躁。
  坐在桌案后的秦尚书何尝甘心,脸上因为怒气而铁青,紧皱的眉头冷哼:“还未坐稳帝位就想出尔反尔!岂能由他!”早先因着梁元帝在世时,朝局就叫谢元一人把持着,哪个不得奉承巴结的。可没想到今日风云变化,谢元这老匹夫竟摇身一变又成了宋啓小儿眼前头一人,实在可恨。可最可恨的还是谢蓁竟然抢了他女儿的后位!秦尚书眼中冷意翻滚。
  余下几人哪能不知谢蓁要被立为皇后的事,先前不知秦尚书的意思故而都不敢轻易开口,既然方才听出了他话中口风,便都激起了不忿,纷纷起身围拢去他跟前,“新皇转脸便不念咱们几个的功劳,委实叫我等心寒,这往后该当如何运作还是全听秦尚书吩咐,只是……我等皆是以性命相搏,只得如今地位不免有些……”
  秦尚书骤然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大家放心,这事上我自有主张。”
  “既然能将宋啓小儿推上帝位,他若不识好歹,我自然也有法子能让他……再跌下来!”
  ——
  初八正日,阖宫上下华灯彩绸,宫娥太监穿梭不息。然而禁卫叫往日更是增了一倍有余,二十人结成一队来往不断的宫中巡逻,平添了许多森然紧张。宋啓原本人马的不多,为保今日大典顺利,收编的不少降兵此番也被混编了其中,乍眼看过,整个皇宫固若金汤。
  相较而言,永和殿内幽静如常。
  谢蓁睁开双眼,就瞧见四五个宫娥都跪在她床前。其中一个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时辰不早了,还等谢大小姐早些更衣装扮。”
  谢蓁隐约听见宫外礼乐重重这才恍然醒悟——原来已经到了初八。初八、初八,她在心底默念了两字,不觉紧握的掌心渗出了些薄汗,就是今日了。
  原先那几个宫娥还以为还要废不少口舌,却没想到才这般轻巧的说了一句话,谢大小姐竟就起了身,几人连忙欢喜伺候着梳洗去了。
  浮曲阁的新制的翟衣早就送入了宫中,吉服上金丝线绣出凤凰翟鸟纹,亦用珍宝珠玉缀入其间。谢蓁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随即收拢了目光,任由着她们将珠冠、吉服、绶带等穿戴上身。等一切得当,她再看鎏金苓花镜中的那人,只觉得光艳逼人,不过已不似自己了。
  殿门缓缓打开,殿前汉白玉的大道上浩浩汤汤的依仗尽数跪了下去。正副使左右扈从,七十二个手执龙凤旗、皇伞的太监,其后是六十个执宫灯的妙龄宫娥,再就是停在丹墀上的皇后凤舆了。
  正天使荣亲王朝着谢蓁看了一眼,意味深长,似乎迟疑了片刻才重新开口:“蓁蓁,不要误了吉时。”
  谢蓁勉强一笑,颇有些放弃挣扎的无力感。她垂着眼睫随着礼官一步步走下台阶,入了凤舆。凤舆有十六名精挑细选出的力太监抬着缓缓超前,十分平稳,可端坐其中的谢蓁的心却随着起伏不定。
  过了不多会,软轿子骤然停了下来。谢蓁自凤舆上下来,看见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两侧,放眼望过去,约莫有数百人。而与平日百官朝见场面不同的是,这些官员身边隔开数步就会有黑衣禁卫站着,腰间皆是佩戴着利刃,当中意思不言而喻。
  谢蓁由着礼官引着步上太和殿,一步步走向那个身穿明黄色天子衣冠的年轻男子。今日的宋啓叫冠前珠帘挡住了视线,愈发叫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唯独在看见来人时候脸上才稍放暖了几分。
  “蓁蓁——”宋啓轻轻喊她的名字,明显能叫人察觉出这语调中的欣喜和愉悦。
  谢蓁却垂着眼帘,神情半点都不曾波澜。
  饶是被这样冷漠对待,宋啓却不甚在意,只消她跟自己并肩站在一处就好了,他相信终有一日自己能将她的心捂热了。“这江山,是你我共同的。”宋啓声音低醇的轻喟,他转过眼看着底下群臣百官,心中难抑百感澎湃。
  春风呼涌而起,吹得龙凤旗猎猎作响,这连日天色阴沉,料峭春寒侵袭,加之今日各处森严,叫当场众人心中打颤。虽说今日在此百官不少,可除却自愿归顺或投诚的,这其中还有更多的是迫于情势亦或是被有所要挟而不情愿的。
  宋啓焉能不知道这些,不过人心这东西向来难以把握,今日只要在场的这些人有软肋能叫他利用,是不是心悦诚服于他而言又有何重要的。
  “宋啓你这乱臣贼子!今日竟敢做出窃国之举!我蔡机头一个不臣!”忽然,整齐的文官队伍中忽然冒出了个年岁颇大的老者,约莫有七十的年纪。须发皆白,可精神到底还矍铄抖擞,一番话叫他说出来也是中气十足,洪亮异常。叫阵风一送,每个字都清晰无疑的传入倒了在场人耳中,挑起了心中小小涟漪。
  谢蓁寻声看过去,只见那人所站位置并不远,显也是位高权重的大臣,只是她对这些朝廷大员认得不周全,不知他到底是什么官位。然而此时能喊出这么一声,谢蓁很是敬佩他的骨气,不过……她下意识的看向宋啓。
  只见宋啓面色果然阴冷,嘴角微微弯下垂,似乎是咬着牙挤出了个:“杀!”
  那老臣身边的禁卫得令,立即往前一步,边走边抽出了腰间佩刀,“噌”的一声。正当这时候,近旁又有个中年大臣跪了下来,“蔡大人是两朝元老不可说,求……求新皇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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