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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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换作平常,城门既已半开,他定会纵马冲出去,即使遇到些许阻拦,凭他的身手仍可强行冲出重围。便是对方放箭追杀,亦可竭力脱身。但此刻他的身边有魏鸾,她身上除了这身铠甲外再无防护,一旦两人强冲,对方必会放乱箭射杀。
  在纵马冲出弓箭射程之前,背后门户大开,定会九死一生。
  她应付不了险境。
  而城门口的重兵围困之下,他想护魏鸾周全,亦极为艰难。
  权衡转瞬而定,盛煜二十余年踏血而行,早就练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城府。遂只微露诧色,回头望了一眼,手里稳稳握住缰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在陆鸣驰马近前时,将他上下打量。
  陆鸣久在肃州,并不认识稍加乔装的盛煜,更不认识魏鸾。
  ——她进都督府后,始终被困在周令渊的住处,见章孝温父子也是在女眷住的内院,陆鸣有军职在身,自然无缘得见。
  寒冷夜风里,骏马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雾。
  陆鸣朝守将拱手,道:“都督有令,今夜有贼人闯入城中,城门务必戒严,不得随意放人出入。太子殿下的令牌已被贼人盗走,凡持此令牌这,一律扣押,不许放行。”说罢,亮出了腰间的令牌。
  守将闻言,霎时色变。
  他根本无需验看陆鸣手里的令牌,因此人常在章孝温左右,他认得这张脸。而眼前欲持令牌出入的这两人……好巧不巧,手里拿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令牌。他既在看守城门之位,对各色令牌熟悉之极。
  遂悍然拔刀,径直指向盛煜,怒道:“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遭兵士亦纷纷举起长矛。
  盛煜面不更色,冷冷瞥了他一眼。
  而后,他将目光挪向陆鸣。
  “是都督的命令,还是他陈鼎的命令?”盛煜的声音冷沉而稳重,仿佛丝毫不觉得意外,“庭州出了个狄肃,凭着昔年战功接手镇国公的权柄,陈鼎难道是想效法狄肃,趁着几位公子都在前线,战事未竞就夺权自立?”
  他口中的陈鼎,是章孝温手下最得力的悍将。
  而章孝温膝下的儿子里,除了章维之外,确实都已被派往牵线带兵打仗。
  玄镜司消息灵通,即使探不到凉城内的动静,于别处的情形却能探得分明。而陈鼎在肃州的分量人尽皆知,在起兵杀伐之前,盛煜就已探得分明。这话问出来,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守将脸上明显一愣。
  陆鸣瞪目微怒,斥道:“都督亲自命我传令,岂会有假!”
  “可有信物?”盛煜道。
  陆鸣嗤笑,“荒唐!我有令牌在身,时常随都督出入,他也认得我,要什么信物!”
  这回轮到盛煜嗤笑,肃然神情里添几分冷嘲,仿佛轻易戳穿谎言后的不屑。他再度掏出周令渊的令牌,沉声道:“太子殿下住在都督府里,有重兵守卫,贼人哪有本事潜入其中,盗走令牌?真有那手段,偷走都督或是哪位将军的令牌,岂不更有用?你是瞧不起都督府的防卫,还是瞧不起旁人的脑子?”
  不等陆鸣反驳,续道:“他将这随身令牌交予我,是有重托,命我即刻出城送信。至于你,若扣押的命令出自都督,岂会只有空口白牙的两句话?”
  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守将。
  “陈鼎狗胆包天,欲图不轨,太子吩咐的事十万火急,何去何从,你想清楚!”
  话到末尾,神情语气已隐露威慑。
  那守将横刀站在城门口,听得心惊肉跳。
  军中夺权之事,他不是没听说过。陈鼎是肃州极有资历的老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凉城里如今又只有章孝温父子,盛煜所说那些话听着便令人心惊。面前两人各执一词,他仓促间无从证实,只能竭力分辨。
  凭言辞信物来看,陆鸣确实可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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