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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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盘腿而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衫单薄,脸色憔悴,气势却没有半分锐减,他听见脚步声,淡淡睁开眼讽刺而笑,张了许久的嘴,才艰涩的发出声音,对外间的韩敬行道,“这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背着我养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其反咬?”
  “我是狼吗?你只当我是一条听话的狗!”
  “可惜朕未能早点杀了你这狗崽子!”
  “虽然比较恶心,但我确实是你生的。”韩敬已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观言不忿,走上前狠狠踹翻元德帝。
  这一脚不轻,肋骨说不定都裂了。
  元德帝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道,“你既这般恨我,倒不如直接来一刀更痛快,反正你又不怕天谴。”
  韩敬已不怒反笑,“天谴这两个字从你口中吐出真是令人恶心。你弑父杀兄,篡改遗诏,逆行倒施。为子,你不孝;为父,你不慈;为兄,你不义;为夫,你不仁。似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孝不慈之人有什么资格说天谴。”
  元德帝哈哈大笑,“是啊,像我这样的恶人早就该死了,偏偏多活了几十年,还生下你个小孽种,继续在这世上作孽。”
  韩敬已一怔,微笑,“这恐怕是你做的最大的孽了,你不该让我存在。”说完,他垂眸,不停咳嗽,眼神却冰冷无情的瞥向观言。
  观言眼底掠过一丝异色,却毫不迟疑的拔/出匕首,箭步上前猛然扎进元德帝胸口。
  元德帝双眼大睁,嗬嗬的张大嘴巴,这一下似乎扎破了肺叶,令他无法出声,奇异的是他的目光不悲不喜,仿佛求得了解脱,脖颈向后一仰,轰然倒地。
  随着这副魁梧身形的倒塌,露出一副半卷珠帘。
  一个女人跪坐铜镜前,对周遭的任何声响皆无反应,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幽然对镜梳妆,这情景要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韩敬已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正如元德帝倒下之前,不喜不悲。
  女人输完头,又抹了点口脂,方才转向众人,问早已没了气息的元德帝,“阿娘,你看我这飞仙髻梳的如何?”
  自是无人回应。
  那女子方才仰脸,又问离自己最近的韩敬已,“阿爹,你看我这发型如何?”
  韩敬已缓缓蹲下,望着她,这是一张苍老的脸,但眼睛依然美的不像样,只是脸上的疤痕太过醒目。想当年,她自以为毁容便能逃出元德帝掌心,不料却因此再也不得见天日。
  元德帝无法纳她为妃,又不能让人看见宫里住着一个残缺的这么明显的女人,只好将她关进密室。
  人在密室待久了,又受过莫大的刺激想不疯都难。
  这个疯女人,不,是安喜太妃,再韩敬已心里早就死了。
  她怔怔的与韩敬已对望,小心翼翼碰了碰韩敬已脸颊,奇怪道,“你不是我阿爹,你这人看上去好生面善,在哪里见过?”
  观言不忍,撇过脸。
  韩敬已捏住女人下巴,轻轻提起,淡声道,“他死了,以后也没人照顾你了。”
  “谁死了?”
  “昨天你还帮他梳过头。”
  “死便死了罢,那你会照顾我吗?”
  “不。”
  “为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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