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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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觉得纪寒川欠了他,但只有这个坦白,才能让纪寒川把所有的结都放下。
  我纪寒川的声音哽得不成样子,我一直没有办法跟你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以为那样就是对你好的,是对我们都好的,可不是的,我们差点,就差一点点
  只要念头往那里转一点点,纪寒川都觉得舌尖像是被麻痹掉,根本说不出永诀那样的字眼。
  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真的原谅我所以顾珩北才会对他若即若离忽远忽近,顾珩北一直在提醒他,在警醒他,在等待他来坦诚,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
  顾珩北轻轻拍抚纪寒川的背,鼓励地看着他。
  纪寒川紧紧握着顾珩北的手:你你不要紧张
  顾珩北微笑了下:你看上去比我紧张。
  纪寒川搂住顾珩北的肩:那你不要太害怕
  顾珩北翻了个白眼,他食指和中指并拢,拇指上翘比出来一个槍的手势抵在纪寒川额角:你见过人被一槍爆|头吗?
  纪寒川茫然地摇头。
  我看过很多颗被一槍爆头的脑袋,半个头盖骨掀开,血和脑浆糊得到处都是,就像半锅炖得滚烂浓稠的海鲜粥,我还要在这半锅粥里找出特定的一条血管并把它缝合上
  纪寒川捂住嘴巴,整个肩背都震颤了好几下。
  我的错,你大概后半生都不想吃海鲜粥了,顾珩北一耸肩,所以亲爱的,请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能让我特别害怕?
  纪寒川疯狂摇头。
  顾珩北满意地点头,扶着纪寒川到沙发边坐下。
  顾珩北到厨房去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他的这剂猛药下得十分给力,纪寒川终于不哭也不呕了,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
  于是,顾珩北已经了解过的那段故事经由真正的当事人之口,被缓缓道来,纪寒川弱化去了顾家在这个事件中的关键地位,只以某几个华夏高层来替代,但是就连他自己也慢慢发现,一旦把顾家从中摘出去,他推开顾珩北的借口就变得牵强无比。
  然而顾珩北什么都没问,只是用一双清明包容的眼睛望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说多少都行,说什么都行。
  只要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都信,都接受。
  纪寒川终于意识到了,他的瞳孔微微睁大:你都知道
  这个认知填进脑海里时纪寒川一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怪不得顾珩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原来顾珩北早就知道,紧接着,他心上又狠狠抽紧,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水流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是纪宁生告诉我的,顾珩北爽快俐落地卖掉纪宁生,他看着纪寒川,眸光里面全是洞悉了然和坦荡荡的光彩,但我接受你是在知道这一切事实之前,是因为我知道你还爱我,而我也爱你,而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内疚啊赎罪啊才决定继续和你在一起,有了这个前提我才去调查了真相,你相信吗?
  纪寒川怔怔点头,他的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然后又点了下头,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把滚烫的脸埋进自己的手掌里。
  紧缩的心脏倏然展开,直到这时才如释重负,居然如此简单。
  他背负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的重担,卸下只在这个人三言两语和温柔包容的眼神里。
  那是从身心到灵魂全然的如释重负,连全身硬梆梆沉甸甸的骨头都松软了下来。
  纪寒川顺着沙发脚滑坐到地上,还把顾珩北拉了下去。
  他们像是一对蜷缩在母体里的双生婴儿,用一种相对而抱的姿势依偎着彼此,面颊贴着面颊,心口贴着心口。
  那并不是一个适合肢体舒展的姿势,两个人的长腿都只能向后蜷着,不消一会儿他们的腿就会抽筋发麻,但他们抱得很紧,就算这个时候有人来撕都撕不开。
  你是错了,顾珩北的手心温柔地摩|挲着纪寒川的后脑,那里冒出了一点硬硬的发茬,却扎得顾珩北的心很软很软,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却锐利而不留情,你错在四年前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路,你一个人做出选择,你凭什么替我做选择?我是不是就窝囊到,一点打击都承受不起了?你不想让我难过,但你制造出来的那个误会比真相让我难过百倍,我恨了你整整四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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