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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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钟艾绕到她身前的一刹那,硬生生地住了嘴。
  杜雨兮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就像是纯白色的倾世瓷器,仿佛轻轻一碰,紧绷的精致五官就会碎裂满地。
  钟艾摇了摇她单薄的肩膀,拧眉问:“你又出现幻觉了?”
  杜雨兮虚妄地摇摇头,咬着嘴唇,愣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是幻觉,这次是真的。
  包房里,那个模糊又真切的侧脸是他吗?
  是那个日日夜夜出现在她幻觉里、梦境里,让她相思成疾、心力交瘁的男人吗?
  上一秒,杜雨兮从那道狭窄的门缝里看到的情景,此刻被无限拉大,大到足以填满她空白的大脑。那个男人清朗鲜明的眉宇,英挺俊秀的鼻峰,弧度美好的嘴唇……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明明是她那么熟悉的,熟悉到曾经她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可现在呢,她却连走上前说声“嗨,好久不见”的勇气都没有。
  杜雨兮靠在楼梯围栏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从加拿大回来b市这一年,她想象过无数次再见到沈北时该做什么、说什么,但到头来,她却在记忆、幻觉和现实融合的那一秒被某股巨大的悲伤紧紧束缚住,就这样溃不成军了,只能转身落跑。
  钟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权当对方犯病处理了,她搀牢雨兮的手肘,“我送你上楼休息。”
  雨兮点点头,殊不知两人刚刚抬起脚,一副清醇中透着微醺气息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钟艾,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经意的回眸,杜雨兮顷刻如遭巨震,清瘦身子骨猛地打了个晃儿。
  钟艾赶忙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扶住她,转身对沈北说:“我朋友不舒服……”
  沈北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耳朵里像是钻进只蜜蜂,嗡嗡乱响。一瞬间,他的目光顿住,牢牢地粘在杜雨兮那张苍白的脸上。不期然的眼神交汇,他来不及看清这女人眼里承载的悲伤和震惊,已经本能地别过了脸。
  没想到出来找钟艾竟然碰上故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甚至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这个女人。
  钟艾见两人都钉在原地,只好介绍说:“雨兮,这位是沈北,笑笑的爸爸。”她又朝沈北挑挑眉,“这位是杜雨兮,上次就是她带笑笑出去玩的……”
  笑笑……
  杜雨兮的心脏没来由地狠狠一抽,魔怔般喃喃自语:“原来他叫沈笑。”
  他们的儿子steven,现在叫沈笑。
  难怪她对那个甜甜地称呼她“雨点姐姐”的小家伙有种莫名的亲近感。短短的半秒钟,雨兮不知是该为母子共度的短暂时光感到欣慰,还是为近在咫尺她却连亲生骨肉都认不出而感到悲戚,以至于她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北的眼神里带着酒精催生出来的黯淡,以及浅浅的嘲讽和厌恶。片刻的僵持,最终他沉默地转过身,大步流星离开。
  没有错,他恨她。
  到底是多深的恨,才会让这个男人在时隔五年之后,只绝然地留给她一道背影。
  杜雨兮的视线一直在沈北脸上,因而并未错过他转身时那束冷淡的眸光,她心头一绞,抓在汉白玉栏杆扶手上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上等石材带着天然的凉气,盛夏天摸上去很舒服,可她只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顺着手心,猛往心口灌。
  钟艾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沈北的背影,耸肩道:“雨兮,我们走吧。”
  “……嗯。”
  餐厅楼上有休息室,钟艾给杜雨兮吃了药,安顿好她,便离开了。本来她有些不放心,想多陪雨兮一会儿,可听到对方魂不守舍地说出那句“我想一个人静静”,她也不好久留。
  回到包房,大家正在划拳拼酒,钟艾巡睃一圈,推了推醉醺醺的阿美,“沈北呢?”
  阿美打了个酒嗝,含混不清道:“老大啊,他走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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