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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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回光返照,荆念推门进去的刹那,他动了动手指,浑浊的眼有一瞬间清明。
  祝玉捧着他的手,呜呜哭着:“梵爷,你会好起来的。”她满脸泪痕,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儿子不争气,在集团里混不下去后这几天夜夜在澳门赌博,她生怕失了丈夫这根主心骨后,自己又要回到那贫困无依的生活。
  然而荆梵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重要脏器,大罗神仙也难救了,他费力地喘着气,示意女人将他的氧气面罩拿下来。
  祝玉抽噎着照做了。
  荆念走进来,径自坐到会客沙发上,眉眼间染了外头的寒气,冷冷道:“什么事非得现在叫我过来?”
  老人咳嗽起来,痛苦地捂着嘴,指缝里有带着泡沫的血渗出来。
  “你积点德吧!”祝玉哭喊着,怒指着年轻男人:“你怎么这样和你爸爸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也不看看他都什么样子了!”
  许柔原本把自己当成隐形人,缩在男友身边,他叫她不必避嫌,硬是拉她一起进来了。可如今听到女人的叫嚣,心底的火就起来了。
  荆念按下了她,直起身走到病床边。
  蜷在病榻上的老人双颊凹陷,瘦成了皮包骨,杜冷丁都压不下病魔的痛楚,他微张着唇,颤颤巍巍地唤道:“阿念。”
  荆念弯下腰:“有什么遗言,我听着。”
  他很难集中注意力了,听得这句话后轻轻地笑了,面上有苦楚也有不甘。
  “小玉……咳咳,你先出去。”
  祝玉大着胆子,警告性地瞪了荆念一眼,随即反手关上了门。
  许柔莫名其妙留在了病房里,她觉得有点失礼,但又不想同那个卑鄙的女人一同等在走廊,于是就站到了病床的帘子外。
  一布之隔,好歹也算屏障了。
  荆念瞥了眼布帘后的人影,没搬椅子,插着兜站在原地,自从母亲自杀后,他就没再喊过一声爸爸,此刻也是如此:“荆先生,有话直说。”
  荆梵闭上眼,青白的嘴唇动了动:“公司交给你,我很放心。”
  是交给还是被迫拱手让人?
  他挑了下眉,懒得去纠正老人的用词,语调平淡地道:“然后呢?”
  荆梵沉默,枯瘦的手一直抓着胸前的被褥,良久才艰难地道:“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临终前的忏悔,总是分外感人的。
  可惜没能打动荆念,他淡淡应了声:“说那些没什么意义。”
  荆梵怔了下,再度咳嗽起来,没了精气神,连肺部挤出气管的声音都是恹恹的。
  荆念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黑漆漆的眼里没有情绪。
  兴许是死之前想博得亲生儿子的原谅,荆梵苦笑道:“是我的错,你母亲是无辜的……”
  年轻男人的眸里划过戾气:“好了,别提她了。”
  室内陡然沉寂。
  荆梵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岁月,喘得越来越费劲,心跳检测上的波折不太正常,他进气少出气多,没了氧气机简直是雪上加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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