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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言语之间是贯来毫不遮掩锋芒,一针见血的直白样子。
  两人相视着笑了起来。
  沈溪从善如流向他一拱手:谢兄说的是,是我客套太过,反失了真心相交之感,还要多谢谢兄出言点醒我。
  说来好笑。
  两人一个直白清冷,疏于文饰,另外一个却是再温文有礼不过的翩翩君子,素来婉转,从不肯恶言相向,却能做真心相交的友人。
  或许是因为一直白一婉转,却皆不失一片赤诚的少年心性。
  见到友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尤其是在大劫过后见到友人平安无事,则远要令人高兴得多。
  比如谢容皎和沈溪现在。
  而城外压着的数万军队,自然被谢容皎放心地甩手给江景行去解决。
  打瘫数万军队不见得有多难,然而在打瘫数万军队之后,该如何一一将数万军队中每一个人妥善解决,江景行光是想一想,就恨不得立即化身回雪山山巅去和摩罗再打上三百回合。
  相比起来简直省心省力不能更好。
  早知道要面对如此麻烦,该拉着阿辞一路往南去,避开镐京这个一不留神被滚一身洗都洗不掉毛的麻烦地方。
  谢容皎和江景行一样,是个剑修。
  当然也是怀着惊人一致:要他去处理这数万军队,他宁可去再砍一次雪山乌云的粗暴想法。
  好在在场的并不仅仅只有剑修。
  谢容皎目光落在沈溪肩头,像是预见了未来几日沈溪会挑起如何磨人的重担:对节度使军队的处置,镐京城中北周官员逃难去了一大半,剩下分调各地。我与师父并不熟读案牍,恐怕有失公正,想来是要将这棘手难题交与沈师兄了。
  沈溪当然是一口爽快地应下。
  他身后有书院学子迫不及待搓手:咱们读了那么多书,可不是为了平时在肚子里放着,骂人时候拿出来引经据典用的,就等着这一刻呢。
  可不是。他的同窗跃跃欲试,一想到我所学能真刀真枪派上用场,我兴奋得恨不得多吃两碗饭。
  看来咱们啊,今年是要在镐京城里过春节咯。
  学子群然的笑声之中听不出半点年节之时飘零在外的凄凉无助。
  沈溪笑容渐渐勉强。
  大概是看到了哪个,为着一点对军队随便一个士兵处置上的细微一点偏移,恨不得把不择书院藏书楼搬空过来吵架到大打出手的地步,要自己为之调停的将来。
  光是想一想就令人不想活了,直接爬上镐京城楼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而若是眼巴巴盼着他们回来的书院院长南域有知,想必很想把这群没良心数典忘祖的兔崽子手心,一个个地拿戒尺敲过去。
  阳光渐渐西移去,不复如日中天时的鲜明灿烂,色调反在寒风之中多一份冷意,倒和这座镐京城显得相得益彰。
  城中不少的高楼绮户被皇宫突然的爆炸掀翻半面顶,凸零败落地招摇在风中摇摇欲坠,而有幸完好无损地那些,则如美人婉转的半张无缺美人面
  正是一半面容之美,一半镐京城的富奢繁华,一百八十方方正正坊市之间划出来统领九州的莫大气派,才叫这座城的衰败更加叩在人心扉上,叫人扼腕不止,心痛无法。
  江景行是见过昔日的镐京城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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