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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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着,也从未有过活着的快乐。
  那么和死了,应当差不了多少。
  陈沐儿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手绢打开,匕首泛着光泽。
  花轿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闹市的声音也逐渐褪去,忽而一阵鞭炮声响起,远远的就有人朝将军府的方向喊:“新娘子来啦!”
  然后烟花齐放,陈沐儿盯着手中的匕首,微微发抖,然后闭上眼睛,满脸都是泪水,她将匕首慢慢抬起,对准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用力刺入,毫不留情。
  心口猛烈地痛苦让她睁开眼大口呼吸,她咳嗽了许久,前胸大片大片的血迹顺着红嫁衣涌出,她是真的觉得疼,却也莫名地释然了。
  这十八年的生活,她从未尝过真正的喜悦与快乐,唯一算是美好的时刻,也就是儿时早已成为泡影的记忆,也许那不过是她睡梦中对外界的向往,才编织出来的虚假回忆。
  也许京都没有玉子糕坊与桔子酥。
  也许世上也没有柳城与云仙城这些地方。
  也许,她当真是个疯子,看到的,皆是别人看不到的幻象。
  陈沐儿慢慢闭上眼睛,她越发觉得呼吸困难,一把匕首在心口随着她的喘息起伏,她的双手抓着花轿两侧的轿帘,耳畔的鞭炮声与烟花声逐渐远去,像是与她隔开了两个世界。
  生不由己,不如不生。
  她的意识开始沉沦,像是坠入了一个落不到底的大洞,下坠感使她心脏悬着,忍不住屏住呼吸。
  她似乎看到了很多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繁荣昌盛的京都盛茂,锦衣华服的孩童在宽大的院落里嬉闹,小屋前满是花朵,一只青色的草虫螳螂被红绳吊在了屋檐下头随风微动。
  “宇儿哥!”
  “青滢啊……”
  “阿潇乖~姐姐买的拨浪鼓好不好玩儿?”
  那些都是什么?
  看上去似乎很近,很熟悉,她触手可及。
  她记得这只草虫,学的时候可难了,被韧草割破过好几次。
  她还能听见拨浪鼓和小孩儿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抱着孩子温柔的妇人总是唠叨的,家中大伯经常容易生气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教她读书写字的男人温和有耐心,对谁都平易近人。
  那时还有个经常往她家跑的皇子……
  她不是陈府的大小姐吗?经常往她家跑的是年入锦,可年入锦与那人不像,那人和宇儿哥是玩伴,整日不学无术,带她爬树掏鸟窝,带她女扮男装去听书,还总带玉子糕坊的桔子酥来吃。
  原来京都是有玉子糕坊的,桔子酥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他叫什么?
  他叫……赵尹!
  大昭乾文帝赵尹,过世已有十八年了。
  她为何会有这些记忆?就埋藏在她的脑海深处,像是被枷锁困住,这么些年每每在梦境出现,却总是睡醒就忘,是什么困住了她的记忆?又是什么将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究竟是陈沐儿,还是……姜青诉?
  “你不是别人的沐儿,就是我的青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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