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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晚真看着他,道:“父皇病重,召儿臣回宫,真的是谎话吗?”
  褚景深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时笑出声来:“不然是什么,你看朕是病重的样子?”
  “......不是。”褚晚真忍着哭意,抬眼注视着他鬓侧的斑白,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正处在春秋鼎盛的伟岸的男人,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权谋倾轧中现出疲态,“父皇,释莲说,是您设计,利用儿臣引沈重暄进宫,然后除掉他、或者控制他。”
  “儿臣不知道原因,但您对师父格外宽容——您想保住他,却不打算赐婚。”
  褚景深蹙眉敲着案几,问:“......是,朕和孟道长有故。但这与你何干,你究竟想说什么?”
  “北蛮要宫中适龄待嫁的公主,”褚晚真深深地吸了口气,“儿臣正合要求。”
  “......你在和朕说气话?还是在威胁朕?”褚景深不料她会提起这茬,当即怫然大怒,斥道,“朕何时许你打听这些,又是太子和你说的?”
  褚晚真默然,跪地长叩,闷声道:“父皇,您说责任,这不正是儿臣的责任吗?”
  “朕何时要你承担这种责任?!”
  褚晚真低声道:“如果我不嫁,您就要御驾亲征,这才是您召我回宫的原因吧?”
  “......”
  “您问儿臣何时能长大,何时能明白皇族的责任,何时能不再拖皇兄后腿......您要护住师父,所以必须把他留在宫里,因为无论何时,皇宫都会是最后沦陷的地方——您也想天子殉国门吗?”
  “可是父皇,北蛮战事告急,和亲乃上上之策;师父不愿屈身宫廷,放归乃上上之策;沈重暄君子言行、冯前辈名侠风范,杀之有失朝廷体面,仁德乃上上之策。”褚晚真泪流满面,俯身长拜,嗓音却掷地有声,“......沈重暄今夜质问儿臣所思所想,儿臣此时所想,正是得护至亲。”
  褚晚真瞑目,哽咽着道:“儿臣一事无成,只想守住您,守住皇兄,守住师父。”
  “假如一切都因北蛮事起,儿臣愿意和亲,请您放过师父,放过沈重暄,也放过自己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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